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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第2页）

临走时，他带走了燕裳歌屋里的那只茶杯。

娇娇走到中年人方才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后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

“裳歌你怎么看出他是夏皇的？”

方才她就在屏风内听着二人的谈话，娇娇确定两人的言语间没有一丝暴露自己身份的可能，于是只能把这全部归结为燕裳歌的机智与聪敏。

燕裳歌看着桌面上透过窗户间隙射来的阳光斑点，他耐心地为娇娇解释道：“这很容易辨别，除去人的外貌，我通常更注意一个人的气质，无论是步伐，神态，还有一边儿的那位老人眼神……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想要看出他的身份不难，如果是其他地方尚且值得揣摩，可这是皇宫，你以为还有谁？”

“这就和看到娇娇尖尖的耳朵就晓得娇娇是蛮族人一样。”

娇娇被燕裳歌说的一愣一愣，心里头默默记下这些，而后她忽而站起身，对着燕裳歌笑道：“裳歌，我穿新裙子给你看！”

燕裳歌笑着点点头，脑中回忆起夏长秋的那句话，一时间失了神。

他在考虑到底是先等待狄清扬回来还是先带着娇娇去一趟沧漓江以西的楚闲榻找他们的二师兄。燕裳歌和娇娇在出山的时候带上了拙剑峰弟子的信物，所以身份其实很好辨别，他决计不是想去看看自己的二师兄，更不是想去看戏。

主要还是看病。

恍惚间，娇娇穿着那件粉红色的轻薄裙袍出现在了燕裳歌面前，虽然衣服不似绸缎那般艳丽，但朴实中却透发一股不寻常的清丽娇柔，配上娇娇那细尖的耳朵，像是花丛里的精灵。

“真美。”他由衷地赞道，话语间渗出一点一滴的温馨，听得少女心里暖暖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羞涩，睫毛轻颤，俏脸嫣红。

“娇娇，咱们一会儿吃过午饭去一趟楚闲榻。”

娇娇闻言眨巴两下眼睛，有些谨慎地问道：“咱们这么在皇宫里进进出出是不是不大好？”

“娇娇别担心，侯贤是个好人。”

少女听到他这样说了，也就不再坚持，转身去稍微收拾了一下，带上一些碎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

急匆匆的步伐在行宫之中，一群太监端着奇异的物什朝着后宫而去，路过绚丽的花园亦无心欣赏美景如许，一个宽大的盒子，上边儿被黄色的丝巾盖住，隐隐有鲜活震鼓雷动的轰鸣声传出，击打在人的耳膜，极具穿透力。

……

沧漓江西，那处豆施巷子里，辣椒油混合着豆花的香气在巷中飘散，其间又夹杂着美酒的醇烈，便是巷子外的宽阔大街上也能闻着味儿，经久不散。

中年人坐在大院子中招呼着客人，又进屋帮妇人端来豆花放置于客人的桌上，院子中央是一棵巨大的桃树，这桃树一年四季均不凋零，花香满襟，进来的熙攘食客每每从院中心满意足地离开时，衣袂间总会有桃花味儿。

院子挺宽敞，摆了足足二十桌，仍有客人在院门外候着，生意不可谓不好。

终于过了午饭时候，中年男人速速打了烊，散了那些意犹未尽的客人，坐在桃树一旁歇了口气，浓眉粗目看向远方，盯住透过数道篱墙后的行人无数。

那里有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年和粉色裙袍的妙龄少女，二人正牵着手在街上闲逛，似乎在寻找什么，就穿插在往来不绝的人流之中。

中年人微微疑惑，回头朗声对着屋内妇人问道：“娘子！这是哪年了？”

那妇人的声音混着锅碗瓢盆的哐啷声一同传出：“金不换你是不是活得糊涂了？现在是大夏元历七百二十二年夏。”

金不换恍然大悟，兀自啧啧赞叹两声，抚手而笑。

“桃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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