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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码头血案102（第1页）

入夜的大别山区升起了阵阵浓雾，耸立的群山在黑雾中时隐时现，如同闪动的山魈鬼魅。一条河流在山间环绕穿行，如同一道玉带盘绕在巨人的腰间，这就是大别山地区著名的巴水，也称为玉带河，是天堂寨通往鄂东重镇麻城的水路通道，也是大别山区通往山外的黄金水道。

天堂寨外的山间小路上，一支十来人的队伍，拉着一辆驴车，稀稀拉拉走在通往巴水码头的小路上。冯祖光阴着一张死人脸，走在队伍最后面。看着前面这些只知道要赏钱，枪都拿不稳的蠢货，恨不得把他们都丢进巴水里喂王八！

因为舅舅张得财在麻城保安团当副官，冯祖光才得了这个沙河乡保安队长的职务。别看这个保安队长连芝麻官都算不上，但利用清剿**残余的机会，敲诈、勒索、绑票的勾当干了不少，捞了不少油水。不顺眼可以说是G匪，有钱没势的可以说是G匪，过路、回乡的有钱人也可以说是G匪。自己大伯一家竟敢回来分家产，当然更是G匪，何况还有一本《**宣言》作为铁证。把这些**的钱财统统没收，再送到麻城保安团去枪毙掉，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赏钱，实在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就算这次意外打死了大伯冯富贵，只要把二宝和小丫送到了麻城保安团，毁尸灭迹，一样做得天衣无缝。在这大别山里，没人管没人问，老子就是定人生死的土皇帝，实在是惬意。想到这里，冯祖光的死人脸又恢复了些许得意。

这条路走了很多趟了，冯祖光轻车熟路，一路走一路寻思的同时，驴车上躺着三个绑得严严实实的人。冯二宝嘴里塞着一团破布，捆得像种子一样，尽管目眦欲裂却是动弹不得。冯小丫则是浑身颤抖，嘤嘤哭泣。

一边还躺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清秀男子，带着一副被打碎了的眼睛，一身西装尽管脏乱，但仍能看出比较考究，是个知识分子形象。他叫张进，出身在沙河乡本地一户小地主人家。麻城是鄂东重镇，周边相对富庶，读书之风盛行，张进父亲倾尽家财供他读书。张进果然不负众望，学习优异，国立武汉大学机械系毕业后，留在了著名的汉阳兵工厂当工程师，目前是兵工厂的机械专家，收入颇为丰厚，算得上是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这次因为武汉会战在即，他专程请假回乡，准备安排家人去重庆躲避战乱。怎料还没有到家，就被冯祖光的保安队当成了肥羊，诬陷他是**，夺了他随身的几百个大洋，然后准备送去麻城保安团杀人灭迹。

一行人拖拖拉拉总算走到了码头上，七八个壮丁开始卸货，冯祖光则上前跳上码头，向停在码头下的一艘木船望去。黑暗中，不远处的船老板正对着河里撒尿，完事后很夸张地甩动几下才提起裤子，回头用麻城方言不耐烦地喊道：“你们这些BZ养的，屋里死了人么，怎么现在才来，老子都等烦了！”说完看都不看冯祖光一眼，就低头钻进了船舱。

冯祖光干这种生意从来不用本村的船老板，都是租用附近沿河村子里的船只，所以并不认识船老板。这船老板的麻城方言也很顺溜，不知道是哪个村的。

冯祖光当土皇帝一年多了，哪里受过这样的辱骂。不由得火冒三丈，哪个狗日的居然这么不长眼，连老子都敢骂，老子现在就要废了他！冯祖光带着怒火快走几步“噌”地跳上船，钻进了船舱。

船舱里更是黑暗，冯祖光看到船老板居然悠哉地坐在舱板上，于是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一把揪住船老板的衣领，把他拧起到自己面前。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狠狠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恶狠狠地骂道：“狗日的东西，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船老板的脸靠得很近，当冯祖光看清了这张脸时，突然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熟悉。正常情况下，这个船老板应该吓得面无人色，屎尿齐流才对。却见船老板竟然裂开大嘴笑了，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是他！”冯祖光浑身的汗毛猛地炸开，张嘴就要喊。却被一只大手从背后死死捂住了嘴巴，同时一阵冰凉刺痛从后胸扎入，并且狠狠地左右旋转。冯祖光只发出一声轻哼，睁着不能瞑目的大眼慢慢瘫软倒下，眼前的那张笑脸变得越发灿烂，却很快模糊消散。

外面的几个壮丁拖着冯二宝等三人开始走上码头，船舱里传来船老板求饶的声音，：“对不住了，冯队长，我该死、我该死！”接着船舱里响起两声响亮的耳光。几个壮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敢骂冯队长，自己找死，谁叫你嘴欠。

又听到船老板怯生生地喊道：“外面的兄弟快进来两个，冯队长的脚崴到了。”壮丁们不知有诈，两个冯祖光的贴身马仔快步进了船舱。船舱里很快发出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接着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壮丁们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船老板又喊道：“快来呀，冯队长晕倒了！”壮丁们都慌了，丢下捆着的冯二宝三人，跳上了船头。这时船舱里突然亮起了两束手电筒刺眼的光亮，七八个壮丁的身影在狭窄的船头清晰可见，无处遁形。紧接着船舱里伸出两支毛瑟短枪，同时另一条黑影举着短枪从身后岸边的黑暗中冲出，截住了壮丁们的退路。“砰”、“砰”、“砰”……，毛瑟短枪二十响连发模式下，密集的枪声响起，顷刻之间壮丁们已经浑身窟窿，横尸当场。

四周安静下来，船舱里走出两个人，正是卞正中和陈四堂，包抄后路的则是三娃子。今天一早他们离开天堂寨后，在西面十里的树林里潜伏下来。道士则潜回天堂寨，监视冯家的情况，果然发现了冯有禄一家摔杯为号的把戏，只是事发仓促，无法预料冯富贵会发狂，导致枪支走火要了他的命。

陈四堂检查完几个已经死透了的壮丁尸体，笑骂道：“这帮怂货，我还没找到感觉呢，这也太没意思了吧。”卞正中和三娃子正忙着解开冯二宝三人身上的绳索，看到冯二宝和冯小丫平安无事，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冯小丫一头扑在卞正中怀里，哇哇痛哭得像个孩子。松开捆绑的冯二宝怒气未消，从船舱里拖出冯祖光的尸体，朝着他还睁着大眼的脑袋补了两枪，顿时一颗保养甚好的头颅被打得稀烂，碎肉和骨头碎屑溅得到处都是，吓得刚刚解开绳索站在一旁的张进直接尿了裤子，两腿哆嗦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时，道士拎着几个大包裹，从小路远处小跑了过来，对卞正中敬礼道：“报告参谋长，冯家**已经处理了，冯老爷子也安葬在老宅旁，没有人发现。”卞正中点点头，脸色变得肃穆起来，对众人说道：“冯老爷子的仇已经报了，但这事搞得有点大，我们现在清理好现场，马上离开这里。”然后扭头对冯二宝和冯小丫说道：“你俩没法再在家过安分日子了，跟我一起去武汉吧，等太平了，再回来给冯老爷子风光大葬。”

众人看着卞正中坚定深邃的目光，齐齐点头。坐在地上的张进还没有从惊恐中清醒过来，犹豫半晌后也狠狠点了点头。很快，小码头恢复了平静，一艘小船在夜色中缓缓向下游驶去。

入夜的大别山区升起了阵阵浓雾，耸立的群山在黑雾中时隐时现，如同闪动的山魈鬼魅。一条河流在山间环绕穿行，如同一道玉带盘绕在巨人的腰间，这就是大别山地区著名的巴水，也称为玉带河，是天堂寨通往鄂东重镇麻城的水路通道，也是大别山区通往山外的黄金水道。

天堂寨外的山间小路上，一支十来人的队伍，拉着一辆驴车，稀稀拉拉走在通往巴水码头的小路上。冯祖光阴着一张死人脸，走在队伍最后面。看着前面这些只知道要赏钱，枪都拿不稳的蠢货，恨不得把他们都丢进巴水里喂王八！

因为舅舅张得财在麻城保安团当副官，冯祖光才得了这个沙河乡保安队长的职务。别看这个保安队长连芝麻官都算不上，但利用清剿**残余的机会，敲诈、勒索、绑票的勾当干了不少，捞了不少油水。不顺眼可以说是G匪，有钱没势的可以说是G匪，过路、回乡的有钱人也可以说是G匪。自己大伯一家竟敢回来分家产，当然更是G匪，何况还有一本《**宣言》作为铁证。把这些**的钱财统统没收，再送到麻城保安团去枪毙掉，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赏钱，实在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就算这次意外打死了大伯冯富贵，只要把二宝和小丫送到了麻城保安团，毁尸灭迹，一样做得天衣无缝。在这大别山里，没人管没人问，老子就是定人生死的土皇帝，实在是惬意。想到这里，冯祖光的死人脸又恢复了些许得意。

这条路走了很多趟了，冯祖光轻车熟路，一路走一路寻思的同时，驴车上躺着三个绑得严严实实的人。冯二宝嘴里塞着一团破布，捆得像种子一样，尽管目眦欲裂却是动弹不得。冯小丫则是浑身颤抖，嘤嘤哭泣。

一边还躺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清秀男子，带着一副被打碎了的眼睛，一身西装尽管脏乱，但仍能看出比较考究，是个知识分子形象。他叫张进，出身在沙河乡本地一户小地主人家。麻城是鄂东重镇，周边相对富庶，读书之风盛行，张进父亲倾尽家财供他读书。张进果然不负众望，学习优异，国立武汉大学机械系毕业后，留在了著名的汉阳兵工厂当工程师，目前是兵工厂的机械专家，收入颇为丰厚，算得上是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这次因为武汉会战在即，他专程请假回乡，准备安排家人去重庆躲避战乱。怎料还没有到家，就被冯祖光的保安队当成了肥羊，诬陷他是**，夺了他随身的几百个大洋，然后准备送去麻城保安团杀人灭迹。

一行人拖拖拉拉总算走到了码头上，七八个壮丁开始卸货，冯祖光则上前跳上码头，向停在码头下的一艘木船望去。黑暗中，不远处的船老板正对着河里撒尿，完事后很夸张地甩动几下才提起裤子，回头用麻城方言不耐烦地喊道：“你们这些BZ养的，屋里死了人么，怎么现在才来，老子都等烦了！”说完看都不看冯祖光一眼，就低头钻进了船舱。

冯祖光干这种生意从来不用本村的船老板，都是租用附近沿河村子里的船只，所以并不认识船老板。这船老板的麻城方言也很顺溜，不知道是哪个村的。

冯祖光当土皇帝一年多了，哪里受过这样的辱骂。不由得火冒三丈，哪个狗日的居然这么不长眼，连老子都敢骂，老子现在就要废了他！冯祖光带着怒火快走几步“噌”地跳上船，钻进了船舱。

船舱里更是黑暗，冯祖光看到船老板居然悠哉地坐在舱板上，于是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一把揪住船老板的衣领，把他拧起到自己面前。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狠狠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恶狠狠地骂道：“狗日的东西，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船老板的脸靠得很近，当冯祖光看清了这张脸时，突然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熟悉。正常情况下，这个船老板应该吓得面无人色，屎尿齐流才对。却见船老板竟然裂开大嘴笑了，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是他！”冯祖光浑身的汗毛猛地炸开，张嘴就要喊。却被一只大手从背后死死捂住了嘴巴，同时一阵冰凉刺痛从后胸扎入，并且狠狠地左右旋转。冯祖光只发出一声轻哼，睁着不能瞑目的大眼慢慢瘫软倒下，眼前的那张笑脸变得越发灿烂，却很快模糊消散。

外面的几个壮丁拖着冯二宝等三人开始走上码头，船舱里传来船老板求饶的声音，：“对不住了，冯队长，我该死、我该死！”接着船舱里响起两声响亮的耳光。几个壮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敢骂冯队长，自己找死，谁叫你嘴欠。

又听到船老板怯生生地喊道：“外面的兄弟快进来两个，冯队长的脚崴到了。”壮丁们不知有诈，两个冯祖光的贴身马仔快步进了船舱。船舱里很快发出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接着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壮丁们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船老板又喊道：“快来呀，冯队长晕倒了！”壮丁们都慌了，丢下捆着的冯二宝三人，跳上了船头。这时船舱里突然亮起了两束手电筒刺眼的光亮，七八个壮丁的身影在狭窄的船头清晰可见，无处遁形。紧接着船舱里伸出两支毛瑟短枪，同时另一条黑影举着短枪从身后岸边的黑暗中冲出，截住了壮丁们的退路。“砰”、“砰”、“砰”……，毛瑟短枪二十响连发模式下，密集的枪声响起，顷刻之间壮丁们已经浑身窟窿，横尸当场。

四周安静下来，船舱里走出两个人，正是卞正中和陈四堂，包抄后路的则是三娃子。今天一早他们离开天堂寨后，在西面十里的树林里潜伏下来。道士则潜回天堂寨，监视冯家的情况，果然发现了冯有禄一家摔杯为号的把戏，只是事发仓促，无法预料冯富贵会发狂，导致枪支走火要了他的命。

陈四堂检查完几个已经死透了的壮丁尸体，笑骂道：“这帮怂货，我还没找到感觉呢，这也太没意思了吧。”卞正中和三娃子正忙着解开冯二宝三人身上的绳索，看到冯二宝和冯小丫平安无事，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冯小丫一头扑在卞正中怀里，哇哇痛哭得像个孩子。松开捆绑的冯二宝怒气未消，从船舱里拖出冯祖光的尸体，朝着他还睁着大眼的脑袋补了两枪，顿时一颗保养甚好的头颅被打得稀烂，碎肉和骨头碎屑溅得到处都是，吓得刚刚解开绳索站在一旁的张进直接尿了裤子，两腿哆嗦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时，道士拎着几个大包裹，从小路远处小跑了过来，对卞正中敬礼道：“报告参谋长，冯家**已经处理了，冯老爷子也安葬在老宅旁，没有人发现。”卞正中点点头，脸色变得肃穆起来，对众人说道：“冯老爷子的仇已经报了，但这事搞得有点大，我们现在清理好现场，马上离开这里。”然后扭头对冯二宝和冯小丫说道：“你俩没法再在家过安分日子了，跟我一起去武汉吧，等太平了，再回来给冯老爷子风光大葬。”

众人看着卞正中坚定深邃的目光，齐齐点头。坐在地上的张进还没有从惊恐中清醒过来，犹豫半晌后也狠狠点了点头。很快，小码头恢复了平静，一艘小船在夜色中缓缓向下游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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