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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第一百一十七章<h1>
元夜灯(四)<p>
“小心点,水别蘸得太多。”一大早,潘逖捧着手炉,站在廊下看两个小厮调治糊水,刷抹自己前几日写的字帖。这两幅字他写得甚是满意,正准备裱起来送人。管家走过来道:“老爷,刑部的章侍郎和范主事来了,在厅上等着要见您呢。”潘逖与章衡不过点头之交,私下从无来往,闻言有些诧异。走到厅上,两下见过礼,分宾主坐定。晚词打量潘逖,不论人品如何,这位太常寺少卿长得倒是儒雅可亲,原来潘氏像他更多一点。章衡开门见山道:“潘大人,令爱三日前缢死房中,尊夫人疑心此乃他人所为,昨日亲自到范主事家中,请她调查此事。您可知道?”潘逖脸色惊变,复杂的目光投向晚词,道:“老夫丝毫不知,贱内因小女走得突然,这几日悲痛过度,精神恍惚,冒昧打扰,还望范主事见谅。”<p>
“小心点,水别蘸得太多。”<p>
一大早,潘逖捧着手炉,站在廊下看两个小厮调治糊水,刷抹自己前几日写的字帖。这两幅字他写得甚是满意,正准备裱起来送人。<p>
管家走过来道:“老爷,刑部的章侍郎和范主事来了,在厅上等着要见您呢。”<p>
潘逖与章衡不过点头之交,私下从无来往,闻言有些诧异。走到厅上,两下见过礼,分宾主坐定。晚词打量潘逖,不论人品如何,这位太常寺少卿长得倒是儒雅可亲,原来潘氏像他更多一点。<p>
章衡开门见山道:“潘大人,令爱三日前缢死房中,尊夫人疑心此乃他人所为,昨日亲自到范主事家中,请她调查此事。您可知道?”<p>
潘逖脸色惊变,复杂的目光投向晚词,道:“老夫丝毫不知,贱内因小女走得突然,这几日悲痛过度,精神恍惚,冒昧打扰,还望范主事见谅。”<p>
晚词道:“大人说得哪里话,下官不久前在慈幼院与令爱有过一面之缘,令爱善良开朗,莫说尊夫人不信她会寻短见,下官也不太相信,因此带人上门验尸,令爱确系他杀。”<p>
潘逖瞳孔一震,迅速垂下眼睑,两手攥住座椅的扶手,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白,白中泛青,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竟有这等事,多亏范主事用心,不然老夫也被贼人蒙蔽了。”<p>
晚词谦逊道:“这都是下官的本分。今日和章大人来,便是想问一问,府上有哪些人擅长书法?”<p>
潘逖沉吟片刻,道:“灵雨寺的宝珠长老暂居舍下,他是书法大家,两位想必是知道的。老夫也略通此道,但才疏学浅,难登大雅之堂。至于犬子和底下人,不过会写几个字罢了。”<p>
两人没想到宝珠长老现在潘府,模仿潘氏的笔迹对他这样的书法大家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p>
章衡道:“潘大人过谦了,您的书法连孟相也不吝夸赞。既然宝珠长老现在府上,还请他出来一见。”<p
宝珠走到厅上,双掌合十与章衡,晚词见了礼。<p>
章衡道:“长老,不知你正月十二戌时一刻至二更时分在做什么?”<p>
宝珠道:“贫僧和大公子在东厢房对弈,局势胶着,直到一更时分才收官。吃过饭,大公子要出去走走,贫僧留在房中,看了会儿经书,二更天时便睡了。”<p>
章衡又请潘逖的长子潘殊美出来相见,不多时,一名身材瘦高,皮肤白净,容长脸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晚词定睛一看,这潘殊美模样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似的。<p>
章衡道:“潘公子,敢问你正月十二戌时一刻至二更时分在做什么?”<p>
潘殊美眉头微皱,神情有些疑惑,道:“章大人,你问这个做什么?”<p>
潘逖道:“殊儿,你只管回章大人的话,别问那么多。”<p>
潘殊美看了父亲一眼,道:“我在宝珠长老房中下棋,吃过饭离开,大约是一更时分。之后我在园中散步,直到霜竹,亡妹身边的丫鬟来叫我。”<p>
章衡点了点头,道:“潘大人,恕我冒昧,不知你当时在做什么?”<p>
第71节<p>
潘逖道:“老夫痛风发作,在书房休息,戌时小厮来送过饭,老夫没有吃。”<p>
“送饭的小厮是哪个?”<p>
潘殊美怫然色变,道:“章衡,你什么意思?”<p>
“殊儿,不得无礼!”潘逖喝他一声,叫来一名叫青桐的小厮。<p>
那小厮才留头,模样憨厚,垂手站在章衡面前,章衡问道:“正月十二,你家小姐过世那晚,你给你家老爷送饭,是什么时候?”<p>
青桐想了想,道:“小的那时经过柴房,林叔刚劈完柴,应是戌时三刻左右。”<p>
潘氏戌时一刻已经回房念经,霜竹一直守在门外,凶手必然是在戌时一刻前便潜入潘氏房中了。<p>
章衡没再问什么,对潘逖说想去他的书房看看,潘逖也没拒绝,端的是配合。晚词跟着章衡走到潘逖的书房,只觉清香盈室,书桌上赫然摆着一锭漆烟墨。<p>
两人不动声色,章衡就墙上的一幅颜公帖和潘逖闲聊起来,晚词四下张望,见墙角有一面花梨木嵌宝柜,做得十分精致,柜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不禁好奇,走近细看。<p>
“去年我从一名盐商手中购得一幅颜公帖,花了三百两,不知潘大人你这幅花费多少?”<p>
潘逖觑着抚摸柜门的晚词不应声,章衡又叫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歉然道:“老夫近来神思倦怠,时常恍惚,章大人你刚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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