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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我苦笑不迭，戏谑着说：“我去眉山出差办事，你告诉我时间怎么挤？挤牛奶还是挤牙膏？”她笑着扑进我怀里，娇声道：“我陪你去怎样啊？”我连连摆手：“你又不会谈业务，去了反倒碍手碍脚。”她杏眼一愣：“老婆当你秘书还不好啊。”我随即板下脸来说：“你坐进破奥拓，破车美女，实在不协调。”雁翎噘了噘嘴说：“那好吧，我在家等你，你可要早点回来。”我心下窃喜，暗想你真死缠烂打，我只有取消出差计划。

雁翎洗完澡偎在我怀里，描述她梦中的新家，应该有一间明亮的客厅、宽大的卧室……她喋喋不休，我连连点头。聊至夜深，她的手机骤然响起，侧身拿起看了一眼就迅速挂掉。过了几秒，电话又打了进来，这下她看也不看就直接挂断。死妮子异常慌张，我正想问她是谁打的，电话又响起来了。雁翎气哼哼的，拿起手机准备拔掉电池，我一把抢在手里，话筒里飘来一个声音：“亲爱的怎么不接我电话呀。”我当即火冒三丈，厉声问道：“谁是你亲爱的？”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她谁呀？”这王八蛋一定喝了不少酒，我缓下语气：“我是他老公，你又是谁？”他笑得像个疯子，醉醺醺地说：“你娃别闹了，她啥时钻出一个老公来？”我气得暴跳如雷，感觉有人骑在头上拉屎，当即合上手机，啪一声摔在地上。回头再看雁翎，死妮子面如死灰呆滞不语。沉默良久，雁翎声如蚊蚋地说：“一个网友而已嘛，别生气了行不？”我指着她怒不可遏：“你都成别人老婆了，还睡在这里做啥。”我想让她“滚”，可是念及和程灵珊的那一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窗外黑暗无边，辨不清东西南北，正如我现在找不着自己的位置。

雁翎向我说起网恋的过程，她失业在家，面试皆不如意，万念俱灰蜗居网聊。我默不做声，心头像被打翻五味瓶，雁翎轻描淡写地说：“你每天忙工作，我找个人聊天，时间就过得很快。”我猛烈地吸着烟，不停地咳嗽，她继续又说：“其实我和他闹着玩，只是他一相情愿，这几天我很少上网，他才打我电话。”我当即反问：“既然闹着玩，为啥告诉她电话号码，还说自己没老公。”雁翎嗫嚅一阵，怯怯地应道：“我也不知咋说，反正就是闹着玩。”我冷笑着问：“他是哪里人？”“江苏。”“你们见过面了吧。”“绝对没有，他在江苏！”“他是不是说要飞来看你？”“嗯。”“他真来成都你会不会见她。”“绝对不会。”

我感觉像美国佬审讯萨达姆，问来问去也就那么回事。我也见过网友，那时刚读大一，周末玩通宵认识一位川音女生，聊得十分投机。后来她提议见面，我兴奋至极，赶忙咨询哥们意见，皆称川音出美女，先约出来看看再说。翌日我约她在校门口碰头，暗号是她拿一本《读者》，我握一枝玫瑰。那天我耍了个小聪明，事先站在远远的地方，等了约莫半小时，一名手捧《读者》的女孩显身门口，我再等了一刻钟，直至没有第二个手捧《读者》的女孩出现，我才若无其事地走近她。那天我不单聪明还狡诈阴险，我根本没买玫瑰，我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毫不知觉。我仅仅睥睨她几眼，就吓得三天食欲不振。那女孩身材矮小、满脸雀斑、嘴唇肥厚、对鸡眼、腿粗腰肥，胸前挂着两个大灯笼，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爽约在先，足足愧疚了两个月，我对李卓说：“我真他妈龌龊，我是嫌人家丑啊，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厮一脸*：“早知你不喜欢，就该让我去见她。”

转眼数年，如今电子产品升级换代比少女发育还快，如今的摄像头连脸上一颗眼屎都看得清清楚楚。毫无疑问，雁翎和网友见过对方，即使没有面对面视频，至少应该见过照片。雁翎说她闹着玩，我要相信她的鬼话，真他妈比猪还不如。两人没有好感，能在网上搞得如火如荼？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穷大学生创业发财记…血战到底　第24章

天刚亮我就驱车出发，在路上给程灵珊发了条短信：两小时后到眉山。上了成灌高速，脑里不断涌现雁翎忏悔的场面，她的玩世不恭！她的小姐脾气！我查了那人的来电号码，归属地的确在江苏。其实她只是精神上开开小差，还不到龌龊勾当的地步，稍稍教育即可悬崖勒马，网恋的行径大可原谅。可是我又不是好鸟，我出轨在先，是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徒。这就是当下的情感快餐，想着心头就是一阵凉意，什么山盟海誓，都是说着玩的。我们行进在通往死亡或天堂的路上，希望满怀足够虔诚，但谁经得住环境和岁月的考验呢？今天相亲相爱，三年后相爱相亲，十年后、二十年后、五十年后，你还爱我吗？想着想着心就分了，车速猛然降至四十码，身后的刹车声响成一片。我赶忙提速前进，过了约莫几秒，窗边掠过一辆奔驰，司机朝我张了张嘴，看那两开两合的口型，估计正骂我是“瓜娃子”。瓜娃子是成都人的脏话，形同重庆人嘴里的“哈儿”、东北人嘴里的“*”。

我到眉山城区转了半圈，折回三苏广场刘姐面馆落座，刚点了一碗清汤抄手，程灵珊翩翩而来。死妮子比以前更*了，脸上的雀斑也无影踪，白净得像一坨萝卜。程灵珊昨晚就到了眉山，我不知她是为见我还是介绍业务，又或两者兼备。程灵珊的骤然出现，我并不觉得惊讶，熟稔地招她落座，问她想吃点啥。她按按胃囊说：“这几天在家里吃得太腻，早上都没胃口。”我问她：“你吃了龙肉还是虎鞭？”她擂了我一拳说：“上星期有只鸭子被鹞鹰啄伤，我抱回家治了半天，终因流血过多一命呜呼，老妈捡了个便宜，炖了一锅酸萝卜老鸭汤。”程灵珊说得兴致勃勃，我仿佛嗅见她身上的老鸭味，不怀好意地问：“老鸭汤还滋补吧？”她媚笑道：“那是当然，滋阴补阳。”我当即嗔怪：“怎么不给我留一碗？”这时店小二端上抄手，我已饿得心慌，连续吞了五个，见程灵珊含情脉脉地盯着，我夹起一个递到她嘴边，轻言细语地说：“你要不要吃一个？”死妮子出奇温婉：“你慢慢吃，吃完我带你见一个客户。”

半碗抄手下肚，程灵珊说：“客户是我表妹，店铺在广场路口，这里日均人流量上万。”我说：“位置倒是不错。”她点了点头，我随即问她：“是不是你的亲表妹？”程灵珊扳着指头数了数，然后笑盈盈地对我说：“肯定不是亲房，是我妈妈的表姐的堂弟的媳妇的哥哥的女儿。”我算了两分钟，弄不清两人隔了多少房，不解地问：“这人靠不靠谱？”她耸了耸肩：“这个，我也不知，你和她聊聊看。”说完死盯我的眼睛不放。我颇觉奇怪，她就问我：“昨晚没睡好觉吧。”我默不作声，她扑哧一声笑：“白天忙工作，晚上忙*，难怪满眼血丝。”我当即予以教育：“你成天和不知世事的鸭子一起，骨子里就没一点纯的？”一句话逗得她花枝乱颤，肉麻麻地说：“我知道你厉害，装深沉就虚伪了。”我哭笑不得，怔了一怔闷声说道：“她出轨了。”程灵珊颤了不下十秒，重重地叹了一声，帮我付了抄手钱，拉着我的手说：“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跟我走，谈你的正事去。”

回想昨夜的情景，我始终提不起精神，跟着程灵珊走了五十米，就听她说：“到了。”我抬头一看，面前是一家休闲装专卖店，店里稀稀拉拉挂了些货品，看样子老板已久不进货，只等卖完库存关门大吉。我赶忙收神，迅速目测门宽纵深，粗略计算店铺面积，估量它的潜在价值。思忖当头，一名少妇站在门口，朝我热情地喊：“帅哥发啥呆啊，里边坐！里边坐！”我根本无心谈事，程灵珊觉察出我有情绪，比私人秘书还体贴，先将我作了一番隆重介绍，然后指着少妇说：“我表妹刘淇。”我咧嘴一笑，刘淇伸手握着我半天不放。我拿余光瞟了她几眼，杏目微怨黛眉轻锁，感觉她婚姻正遭不幸，老公不是偷人就是包了二奶。

刘淇出身贫寒，念到高中辍学打工，在眉山某酒店当服务员。她现任老公是元丰纸厂老板，四十好几，和原配分居多年，独生女和刘淇一般大小。从现实角度分析，刘淇嫁给他不因长相，更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图谋他有几分臭钱。男人为了尝鲜，不惜许下承诺，只要刘淇嫁给他，送一套商品房，送一辆大众POLO，并额外租一间铺子，交给她打理生意，以此解决就业问题。程灵珊在刘姐面馆说起刘淇，和我一样充满鄙夷，那一刻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我感觉我们追求的并非金钱，我们有人世最圣洁的情感，它无法以爱情或亲情定义，它比雁翎给我的情感更真实可靠。我实在找不出程灵珊图我什么，我又图她什么。但是我俩又不能光明正大走在一起，只能制造某种契机，在某个谁也无法预料的场合会面，缱绻缠绵后黯然分开。

穷大学生创业发财记…血战到底　29

刘淇说她想经济独立，且对服装饶有兴趣，但眼下资金周转不灵，如果我愿意赊销，她把整间铺子腾空，特卖公司的剩余产品。我没有立即答应，她看出我的犹豫，说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熊总若不信任，小淇把房产证给你看，甚至抵押在你那里。我心头一震，暗想这样做太不讲情理，稍作思忖，连连摆手：“不用这样麻烦，熊哥相信你。”刘淇喜出望外，为显示诚意，付了我五千定金。我当场打了张收条，她看也不看就塞进钱夹，举止大气磅礴，令我信服不已。一番客套，我和程灵珊起身告别，刘淇送我们到门口，说熊哥要是今晚不回成都，晚上她请客吃山珍煲。念及家事，哪有心思逗留，我说等公司的货到这里，再聚聚也不迟。她笑道：“那行，你和程姐慢慢耍。”走出十米远，程灵珊嘟起粉嘴问我：“今晚你真要回成都？”我不知如何作答，这时雁翎打来电话，小声地问我：“老公，业务谈好了没？”我说：“在去谈业务的路上。”她接着又问：“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去煮好等你。”我犹豫了一下道：“搞不准啥时回成都，你管好你自己吧。”她怯怯地说：“你在外头少喝酒，我等你。”我面无表情地应个不迭，雁翎还喋喋不休，我就说：“晚些打电话给你，我现在要谈正事呢。”她哦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回头看程灵珊，死妮子神色游离，极不自然地揉搓两手。我拐了她一下，说今晚不回了，看看眉山有啥好玩的。

眉山的夜晚静谧宜人，我站在滨江酒店八楼，面朝窗外的青衣江陡生惆怅。雁翎发来短信，说：“我正躺着看书，我知道你不想回家，你就耍开心些，开心了便忘掉旧痕新伤，明天……明天我们去有山有水的地方重新开始……”我又想起去年国庆，我俩到黄龙溪度假，在古镇西郊的吊桥上，我将雁翎揽在怀里，深情款款地说：“雁翎我爱你，今生爱你，来世爱你。”“你的爱能持续多久，是不是像露天的西红柿一样经不住考验？”她这样反问。我指着面前的河流：“我的爱就像滔滔赤水延绵不绝。”雁翎一下子激动不已，靠着我哼起刘若英的《当爱在靠近》。想着想着心乱如麻，任香烟燃尽也浑然不觉。杵立良久，程灵珊从后将我抱住，说要是你明天不回成都，去我老家喝老鸭汤吧，开车四十分钟就到了。我沉默不语，她就叹道：“随便你吧，我知道你忙。”我转身理理她的刘海，苦笑着说：“我这个老总名不副实，挂羊头卖狗肉，说到底就是一业务经理。”说完程灵珊就笑了，说你放弃高薪自主创业，遇上经济不景气，起步艰难倒也正常，但就算压力重过泰山，你也不能操之过急。“快餐爱情也需时间，或三天或三月，何况创业哩。”她这是宽我心，我暗暗发笑，说如今我和耕牛有何区别，犁铧架在肩上，只有拼命向前。她动情地说：“只有耕不完的地，哪有累不死的牛，这么多年我早已厌倦尘世喧嚣，你内心若有一份清净，随我到乡下搞养殖怎样？”我愣住不语，她缓缓地说：“我存了三十万，资金的事你可以不考虑。”我搂住她顿时哽咽：“你别讲了，一切我都心知肚明。”

夜一点点往下沉，眉山不比成都繁华，午夜的滨江路清幽静谧，偶有车辆驶过，却都是急速的，发出轻微的声响。在酒店的豪华单间里，在洁白如雪的床单上，我更多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和彼此的谈话。我告诉程灵珊，她精神世界的向往，其实也是大多人心中的向往。五年前熊奇风度翩翩，渴望陶渊明的隐闲、李白的飘逸、杜甫的悲悯，他们是接近天堂又亲临土地的圣人，我等极目仰视，云烟过眼，梦里成幻，醒来却已遥不可及。我感觉自己偏离主题，甚至语无伦次，但程灵珊还是静静倾听。我说：“你存了三十万，不见得是一笔财富，可你抑制欲望，诀别尘嚣退隐……”我想说的是敬意，此刻仅限于对她的敬意。话音未落，她就捂住我的嘴，说：“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我喟然长叹，心想置身浮世，怎能做到超凡脱俗，只能和现实血战到底！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穷大学生创业发财记…血战到底　第25章

离开眉山时程灵珊还在熟睡，我毫无声响地离开。我们注定是一对过客，在某个驿站不期而遇，又在某个驿站黯然分离。当程灵珊一觉醒来，发现枕边空空，会不会像我这般怅然若失？她一定嗔怪我不辞而别，嘴角微微上翘，暗地里骂我来去匆匆。想着她嗔怪的样子我就笑了。从眉山到成都，我一直行驶慢车道，先打电话给陈少华，将这厮从被窝里揪起来。陈少华牢骚满腹也被我打断，当即汇报昨天的工作情况，说兼职业务员已经敲定两名，就等我回成都审核。我说这种小事你决定就行，他们的工作全权交给你调配。合上手机，听了一首邓丽君的老歌，我又打电话给张小寒，她问我：“熊哥啥时候回公司，门店该补货了，具体事情还得让你来安排。”我说正在路上飞奔，肯定比你先到公司。她一下紧张起来，说你赶紧把电话挂了，边开车边打电话多危险啊。我说你让我太感动了，她呸了一口，说你出差到眉山，回来应该给我买点当地的特产吧。我说只带回一辆破车，送给你好了，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人你也拿去。张小寒大笑不迭，说你哪像个老总啊，一点也不体恤员工。

四川人非常重视春节和端午，每年端午成都要举办龙舟比赛，俊男靓女老头老太齐聚河边，表情夸张喊声疯狂，皆为水中健儿助威。这也是猎艳好时机，五月的府河垂柳茵茵，沿岸人群骚动，摩肩接踵的，一个不小心就能撞上一个漂亮女孩。上前年李卓去合江庭观看龙舟比赛，结识万年场开皮鞋店的女老板，两人还正儿八经谈了半年恋爱。我对春节更有印象，小时候一过正月十五就渴望下一个春节来临：大敛长辈红包，攒得三五百元买辆山地车，骑在玩伴跟前炫耀。十二岁那年我拥有第一辆山地车，邻家女孩阮小小见了十分喜欢，硬让我带着她游玩，我少不更事，哪经得住她的央求，带上她就往原野飞奔。三月的成都花红蕊灿，阮小小搂着我的腰杆，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我春风得意，一个不留神栽进臭水沟，双双成了落汤鸡……少年回忆总在你意乱神迷时悄然涌现，我想起上周末老妈的电话，说再忙你也得回家过年啊，家里养的小鸡都长成大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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