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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路老太太放下筷子,路湛西起身:“路氏还有很多工作,我先回去了。”
路老太太缓缓放下了手中茶碗,看着早已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孙子:“阿湛,你随我来。”
书房内,路老太太看着将心里别扭隐藏得很好的路湛西,最终轻叹口气。
“阿湛,我知道你怨我,”她悠悠开口,似是解释:“虽然路氏是在你父亲手里辉煌的,但路氏的招牌是我一手打下的,我不能让它在你手里败落。”
路湛西身子未动,“我明白。”
路老太太盯着消瘦一圈的孙子许久,开口:“不要怪祖母狠心,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顺利开心,出此下策,祖母也是没有办法了。”
“不是的祖母。”
路湛西垂在实木地板的眼神终于缓缓抬起,他道:“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很丢脸。”
“我本以为以我的能力可以压掉这些事,可我没想到,过了半个月,还会有影响。”
“我觉得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从小疼爱我、对我寄予厚望的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一直都相信我的她。”
这是许鸢离开近两个月,路湛西第一次提起她。
路老太太撑直身子,拍了拍他垂在身旁的手背:“阿湛,虽然路氏已经算是金字塔尖的位置,但你要知道,越高,摔得越痛。”
“许鸢的身世配不得路家,所以现在的短痛对你们都好。”
路湛西只是沉默。
这种道理他怎么会不懂?所以他才拼命工作,努力让路氏的产品覆盖面更广,让可以把路氏绑在金字塔尖的绳子更粗更牢。
路老太太从侧柜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
路湛西狐疑的看向她,后者缓缓点头,他拿起翻阅。
可越看,他眼底的恐惧悲戚和颤抖越藏不住。
仿若春日暖阳下再也无法躲藏在雪绒下的冰,渐渐融化,渐渐漏出它的本身。
“阿湛,她是个聪明姑娘,知道开启新生活。”
“如果你还放不下她,祖母可以给你时间,”路老太太继续道,“如果你想认识其他人,我来安排。”
她话音落下,房间内再度归为宁静。
路湛西准备离开时,魏竹茹罕见的揽了声,见他回头,魏竹茹笑笑:“直接走,会有影响吧?”
路湛西疑惑看她一眼:“路氏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大门被关闭,路宛汐凑到母亲身边:“妈咪,他答应我们什么了?”
魏竹茹看着女儿越来越像那个男人的模样,轻轻摇头。
“现在你我都要依附于他和路氏,对他不利的事情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路宛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回房间敷面膜了妈咪。”
中式风格的诺大客厅只剩她一人,魏竹茹呆坐在沙发,脑海里回荡的是雨夜,浑身污泥的男人最终倒在血泊,直至雨水将一切的红都冲刷。
仿佛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夜晚,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凉意仿佛还在皮肤翻涌。
魏竹茹想要怒吼,可却只能大张着嘴,在寂静的夜里安静的嘶嚎。
车窗外车水马龙逝过,或红或绿的霓虹灯光映照着照片上少女灿烂的笑容。
以及,少女灿烂笑容时搂着她肩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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