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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兰心头一震,只听飞雪呜咽道:“爹爹……他们从后门冲进来……抓了如烟小姨……陈福叔也扔下我们……自己走了……”欧阳兰双眼顿时一红,眼中热泪几欲滑落下来,却听身后有人喝道:“欧阳兰,看你还往哪里跑。”欧阳兰回身看去,只见独目鹰已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提刀便向欧阳兰砍去,欧阳兰抱住飞雪急一闪身躲过刀锋,顺势夺过独目鹰手中的长刀随手挥去,白光一闪间只听“扑哧”一声,刀已插入独目鹰腹中。独目鹰双目圆瞪,当即一口血倒涌而上,未等吐出人已仰倒在地。可怜他以锐眼名震江湖,最终却连欧阳兰如何出刀都未曾看清楚。
欧阳兰抬眼间目光正扫过墙上那幅画卷,昔日对月抚琴的画中佳人今时却被血迹染上了一层红衣,那首小诗也被鲜血所掩盖,隐隐约约看不清晰了。“红尘一梦方觉醒,尽撒豪情醉江南。岂料人间多旧梦,一入凡家便是凡。难道真如夫人当年所说一样,一日入得江湖,便永世不得退出吗?”欧阳兰惨然一笑,轻轻抚了抚飞雪淌满泪痕的小脸蛋,说道:“飞雪乖,爹爹带你去见娘亲。”飞雪仿佛已明白父亲话中之意,用力点了点头,便紧紧搂住欧阳兰的脖子,如同酣睡一般将头枕在了父亲的肩头。
众多官兵此时已围在了堂前,白闪闪的刀光冷飕飕的剑影随处可见,充斥在整间宅院之中。一见欧阳兰走出大堂,木子非立时阴笑道:“本来你可以藏在江南安安稳稳的喝一辈子酒,却偏偏要趟这趟浑水,现在不止酒没得喝,恐怕连命都要搭进去。”说罢一挥手,两名士兵已押着如烟从人群中闪出,只见如烟低垂着头,浑身上下刀伤足有十数道,此时因为失血过多,更已连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小姨……”飞雪忍不住娇喊了一声,顿时泪水又溢出眼眶。如烟微微抬起头,勉强笑道:“飞雪不哭,小姨……小姨没事……”不等说完又无力的垂下了头。木子非冷笑一声道:“有如此美人相陪,欧阳先生死也不亏了。”欧阳兰放下怀中的小飞雪,口中冷冷说道:“就算今日必死无疑,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说话间人已高高跃起,急运一掌猛扑向木子非而去。木子非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当即急退几步,长袖疾挥间又是一片银光闪闪的银星直射向欧阳兰。
欧阳兰也顾不及闪开,单提左袖一挥,漫天的银光顿时被他尽收在衣袖之中,随即又一甩手,银光所及之地立时惨叫不绝。木子非心知不妙,当即拉过两名官兵挡在身前,这才总算躲了过去。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等他缓过神来,欧阳兰已蓄力朝他天灵打来。木子非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身份,趴在地上向后一阵乱滚,总算避过欧阳兰当头一击。
欧阳兰刚要过去再补一掌,却见木子非口中寒光一闪,三根错骨针已然打入欧阳兰右腿之中,欧阳兰只觉一阵钻心之痛传遍全身,人已“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爹爹。”欧阳兰这一倒下,顿时吓坏了一旁观看的小飞雪,她刚要撒腿跑向欧阳兰,却立即被欧阳兰厉声喝住了身形。
木子非上前攥住欧阳兰衣襟,放声笑道:“当年你叱诧风云,死在你刀下的高手不计其数,却一定没想过自己会落个如此下场吧?”欧阳兰冷哼一声道:“想倒是想过,却没想到会死在你这种小人手中。”木子非勃然大怒,随手抄过一把长刀便向欧阳兰砍去,却听远处一声大喝传来,他立时停住手中寒刃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赤膊大汉持刀从墙头上一跃而下,正是独自逃走的陈福。
“杀了他!”木子非见来人动作笨拙定不是什么高手,当即放下心来,一声令下,院内官兵立时围向陈福,只见陈福双手紧握刀柄含笑而立,忽地一转刀身便与众官兵杀做一团,谁料寡不敌众,他刚出一刀的空挡十几刀已砍在他身上,不过片刻,无数刀痕已满布他全身上下。欧阳兰不忍再看,合眼间两行泪水已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公子……公子……”陈福微弱的声音传来,欧阳兰缓缓睁开眼,只见陈福正艰难的向他爬了过来。“陈福,既然已逃出去,你又为何回来……”欧阳兰摇了摇头,眼中热泪更已止不住的流淌出来,却见陈福沾满鲜血的嘴角僵硬的向上咧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道:“刀客……不可……无刀……”说着将手中那把宁死不曾松手的刀推到欧阳兰身前。欧阳兰微微一愣,陈福已缓缓垂下了头……
“名侠安能嗜酒?刀客不可无刀。”欧阳兰忽然记起,这句话正是三年前自己曾说过的,却不想此话出口不久,他那双握刀的手便扔下刀开始去握酒杯,这一扔便是三年,三年来他早已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酒徒。他轻轻握起地上那把刀,刀柄上此刻还留有陈福手心的余温,除此之外,只剩扑鼻的血腥。
木子非见欧阳兰拿起刀非但未拦,反而笑道:“小心别割了自己的手指头。”众官兵听罢一阵狂笑,木子非更是已笑得前仰后合。只见欧阳兰持刀站起,刀光偶尔打在他一双眼上,射出的目光却显得比刀光还要冷酷,还要无情,木子非看在眼中心头不由一颤,只因他在欧阳兰眼中已看不到一丝愤怒或是悲伤。那双眼中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死寂,一个眼中只剩一片死寂的人,简直比世间所有绝望的人都更加绝望,比江湖上所有可怕的对手都更加可怕,因为这种人已经忘却了个人的生死,更已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木子非一慌神,立时喊道:“拿下!给我拿下!”话音未落,数十把刀剑顿时从四面八方扑向欧阳兰,欧阳兰双眉轻皱,人还未动刀已出手,刀过之处一片血光乱窜,鬼门关内便又多了几只刀下孤魂。
“壮士身纵故,走狗犹不存。”话语间欧阳兰刀锋一转,飞步直取木子非而去,木子非大惊之下急甩长袖,两条长鞭立时打出,欧阳兰心知这两条长鞭威力惊人不可硬接,正欲闪身避开之际却觉腰际一阵剧痛传来,稍一迟疑间两条鞭子已在他胸前划下两道血痕。木子非看出欧阳兰伤势不轻,顿时厉声笑道:“哈哈,欧阳兰已只剩下半条命,谁先宰了他算谁的头功。”
一众官兵听罢此话哪个还不动心,胆子一壮便又一拥而上,欧阳兰强忍伤痛一跃而起,几步已闯到了被两名官兵押住的如烟身前。只见白光一闪,地上已多出了两只齐腕斩开的断手,欧阳兰一把揽过如烟道:“姑娘能走的话赶快离开。”说话间两名官兵又已扑了上来,欧阳兰手中刀锋一晃,两声惨叫顿时化作一片血雾在空中散开。
“那你和飞雪怎么办?”如烟问。欧阳兰勉强笑道:“我父女二人已没什么可留恋,今日便带飞雪去和她娘亲团聚。”说话间刀光汹涌,已不知又有多少官兵毙命刀下。“哪个都不许死!”如烟一咬牙挣脱欧阳兰怀抱,立时直奔向在一旁痛哭的飞雪,飞雪不过是个幼童,众官兵一直想着如何擒杀欧阳兰,便也没去在意她。如烟抱起飞雪,却无意间将官兵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一时间满院官兵自觉分成两批,一批继续阻杀欧阳兰,另分出一批却围向了如烟、飞雪二人。
欧阳兰看在眼里怎不着急,手起刀落间臂上顿时多加了两分力道,几步间便已杀开一条血路护在了二人身前。“快走。”话才出口,却见一支明晃晃的银镖已从人群之中飞了出来,欧阳兰看在眼里虽有心挥刀去挡,此刻却已被官兵们缠得手忙脚乱,如果硬要去挡镖,想必定得挨上几刀,无奈下只得眼睁睁的任由那支银镖朝他袭来。
危急时刻只见如烟周身一转,人已挡在欧阳兰身前,银镖刺透纱衣顿时从她肩头疾刺而入。只见如烟已是摇摇欲坠,却始终紧紧抱住怀中的飞雪,身子一晃便向后仰去,欧阳兰急忙腾出一臂搂住如烟,就势顺着银镖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木子非正站在后面含笑观战。欧阳兰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飞身过去一刀结果了此人,却不想身处重围之中久战多时,想要脱身又是谈何容易。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手中的刀已顺手丢出,银光闪闪的长刀在空中一阵盘旋,直吓得一群官兵急忙抱头躲闪。欧阳兰算准时机拉住如烟纵身跃起,正迎上飞回来的长刀,他脚尖轻轻一点,人已如同一只惊燕直掠过墙头。
木子非本有机会暗算欧阳兰,却想亲眼看着欧阳兰死在乱刀之下,所以一直静观未曾出手,谁料欧阳兰竟有此一招,方觉大事不妙却已追悔莫及,等他带着人马冲出大院时,欧阳兰三人早已没了踪迹。
正文《醉江南》第五章昔时铁马今犹记
更新时间:2011-4-2616:18:57本章字数:4677
天将黑,一抹斜阳似火,而天空却如同昏黄色的沙。三个人影在夕阳下疾行,影子倒映在路旁的河水中,现出两大一小的轮廓,正是欧阳兰、飞雪和如烟三人。如烟回头不见有追兵追来,忽的停住步伐问道:“我们去哪里?”欧阳兰淡淡答道:“烂醉阁。”如烟又问:“烂醉阁是什么地方?”欧阳兰也不说话,轻轻瞥了她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这时只听怀中的飞雪将头伏在如烟耳侧低声道:“那是爹爹为娘亲建的祠堂,以前爹爹每个月都会去打扫一次。”如烟“哦”了一声,便也不再发问,只默默跟在欧阳兰身后。
三人沿河又走了不久,便见前方不远处的河岸上现出一间孤立的瓦房,房门两侧各提一联,上联写到:俗世封刀,刀光剑影尽藏红尘烟雨内;下联写到:豪门借酒,情深义重皆在唇下一杯间。门梁上高高悬挂着一块古色古香的金字木匾,上书三字:求一醉。如烟看罢对联不由叹道:“好大气的对子,这就是烂醉阁?”说话间欧阳兰已从怀中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与其说这是一间祠堂,更不如说是一间简陋的卧室,房中木床、家具应有尽有,唯独和普通民家不同的是,最里面一张供桌上摆放着一把满布灰尘的刀。房子中无论桌椅还是橱柜都是一尘不染,唯有这把刀上灰尘密布,显然从它摆在那里开始,就再没有人去碰过它一下。
“这不是你娘子的祠堂吗?”如烟四下打量罢问道:“为何连个灵位都没有。”她回身看向欧阳兰,不知何时他手中已多了一壶酒。欧阳兰轻声说道:“谁说祠堂就一定要摆上灵位?人已逝,空留一个名字又有何用?”说完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又问向如烟:“那一镖,你为何要为我当下?”如烟轻轻一笑道:“你已救了我三次,我为你挡下一镖又算……”话未还说完,她突然感觉胸口发闷,后面的话已无力再继续说下去。
欧阳兰扶住如烟,无意间正挽住如烟右手衣袖,只见她手腕上已多出一道寸把长的黑筋。“镖上有毒。”欧阳兰微一皱眉,一挥剑指立时点住如烟周身大穴,总算暂时阻住了毒血。“无碍,好在我便是个大夫。”欧阳兰说罢将酒壶递到如烟唇边道:“酒不但壮胆,更能止痛。”如烟此时哪里还有喝酒的余力,勉强笑了笑,眼前已又是一片昏沉……
夜深,飞雪早已睡去,如烟也并未醒过来,欧阳兰轻提一壶烈酒独坐在门外的石阶上,静静的注视着门前不远处的小河,河中是水,壶中是酒,眼中的却是泪……
“先生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如烟已走到了他身旁,欧阳兰侧目望了如烟一眼,借着月色可见他眼中已是一片朦胧。“你看。”他举起酒壶指向前方河中那片颤巍巍的星辰倒影说:“江南,醉了。”话刚出口,余音立时又已被两口酒压了回去。如烟不由一笑:“不是江南醉了,而是先生醉了。”欧阳兰一声冷哼,缓缓启齿道:“是我醉了么?”说到这里他又急灌了几口酒,接着说道:“酒喝多了能醉人,人是醉了,心却为何还是这么清醒……喝多少酒心能一起醉呢?能醉一次,毕生足矣……”
如烟听罢欲笑,只因她知道欧阳兰说的本是一通酒话;但她却笑不出来,只因她知道欧阳兰并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鬼。若要把酒鬼变成杀手,只需叫他随便杀一个人便是;但是若要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变成酒鬼,却并不容易,但欧阳兰却正是如此。
“你可是想起了你的夫人?”如烟问道,欧阳兰却仿佛未曾听到这句话一般,自顾自喝着闷酒,想着心事。“她是怎么死的?”如烟又问道,此时却见欧阳兰冷冷的目光已朝她射来,如烟这才发觉自己言语失态,急忙补充道:“先生不便说的话大可不必相告。”却听欧阳兰苦笑一声道:“三年前我被仇家暗算,她为我挡了一箭……”他顿了顿又说道:“箭上虽然无毒,但她却没有你这般幸运,那一箭正射中心口……”欧阳兰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又将酒壶抵在了唇边。
如烟一把夺过欧阳兰手中的酒壶笑道:“我陪你。”说着仰头猛向口中灌了一口,谁知这一口酒刚进她嘴里却又顺着一通咳嗽吐了出来。欧阳兰轻轻在她背上拍了两下道:“既然不会喝酒还是不要糟蹋我这壶上等花雕的好。”如烟听罢脸上一阵绯红,赶忙解释道:“其实我以前……咳……在家里……咳咳……偷喝过的……”欧阳兰轻声笑起,刚想抿上一口酒,仰首灌去却发现壶中已是空空如也。
“你可真厉害。”欧阳兰边起身边说道:“你喝之前明明还有半壶的。”说完径自走进祠堂。如烟嘻嘻笑道:“大不了明天再去给你买几壶便是。”“那倒不必,你伤得不轻,还是不要走动的好。”说话间欧阳兰已从祠堂中又提了一壶酒出来。如烟惊讶的盯住欧阳兰问:“既然这里是祠堂,为何却被你弄的像个酒馆?”欧阳兰又灌了一口酒,坐下身道:“有我的地方怎么能没有酒?”说完又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夜真美,天上的星辰倒映在河里,在月色衬托下又是一片星辰,如烟看在眼里不由拍了拍欧阳兰道:“你看,天上地下两片星空,简直能与西湖风景并称为双绝了。”却听欧阳兰笑道:“在我看来,不止是两片。”如烟不解,正要开口问时却见欧阳兰手中酒壶一抖,壶中的酒顿时洒向空中,又挥袖一扫,洒出的酒不等落地已化做一片酒雾,被月光一照,更是晶莹剔透,微光闪闪……
“真美。”如烟笑道,此时酒雾已被微风吹散,欧阳兰抬眼望向月色道:“太晚了,你去睡吧。”却听如烟问道:“那你呢?”话刚出口顿觉不对,想要收回却已晚了。这话本不是她该问的,更何况,祠堂里面只有一张本就不大的床。
欧阳兰又闷了一口酒,冷冷说道:“床只有一张,若我去睡,那你便在这里守门。”如烟嘻嘻一笑,人已“嗖”一下钻进祠堂,紧紧关上了门。欧阳兰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酒还有多半壶,够他熬过这一夜了。
三人在祠堂中一躲便是三天,伤虽然还未痊愈,但内息已恢复的差不多了。祠堂里虽然有酒,却没有能吃的干粮和治伤的药,欧阳兰只好每天趁着日出时分到镇上买些每日必备的吃食和杂物,有的时候也会带上闷得发慌的如烟到镇上去绕一圈。
这日晌午,欧阳兰还是像往常一样提了满满一篮食物回到烂醉阁,虽说每天都到镇上容易暴露踪迹,但最起码吃的东西要一天一换,满身的伤本来就已经很难痊愈,就更不能再去吃留了几天的冷菜冷饭,何况其中还有个孩子。
未等推门而入,欧阳兰已放声唤道:“飞雪,爹爹回来了。”谁料一推开门,却将他惊得心中一颤,手中的篮子也不防掉在了地上。只见桌旁正坐着一名年轻书生,手中摆弄着那把一直摆在供桌上的刀,一见欧阳兰进门,便开口笑道:“先生可让我们久等了。”欧阳兰环顾四周,飞雪与如烟已不见了踪迹。
“飞雪呢?”欧阳兰冷冷问那书生,却见那书生微微一笑,一挥手,刀已朝着欧阳兰扔了过去。欧阳兰提手接刀又问道:“飞雪呢?”只听那书生笑道:“小姐很好,只是在下有事相求,所以先请小姐到府上玩上几天。”欧阳兰又问:“你若不是来抓我们,又能有何事?”却听那书生冷哼一声:“事虽不大,却得先看先生还能否握得住刀!”话未说完,掌已拍出,欧阳兰横刀一挡,冷声道:“公子的摘星手在下已领教过了。”那书生听罢狠瞪欧阳兰一眼,掌势一变,便直打欧阳兰颚下而去,欧阳兰刀身一转,又已挡住这袭来一掌,那书生变掌拆招,欧阳兰一刀挡之,那书生双掌齐下,欧阳兰依旧是一刀挡之,转眼已过了十几招,那刀却依旧还在鞘中,欧阳兰也依旧只挡不防。
你来我往正打得热闹,那书生忽然收招笑道:“阁下虽然未曾出刀,气势倒是不减,这我便放心了。”欧阳兰不解。问道:“你究竟何事?”那书生说话间已将桌上的酒斟了一杯,径自送到嘴边道:“只是想请阁下去杀一个人,燕王朱棣。”欧阳兰一听朱棣二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你即是朱棣手下三大高手之一,为何要让我去杀自己的主子?”书生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虽身在永乐权下,却是建文旧部黄子澄大人早年安置在朱棣身边的杀手,为得只是寻找机会刺杀朱棣。”欧阳兰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自己便是杀手,为何还要我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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