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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到了后半夜，火车开始停停走走，这让焦虑不安的李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坐立不安，不停地看着时间。

从时间上看，火车已经晚点了。在正常情况下，火车准点是在凌晨六点到达凌县。按照安排，李也将在凌县下火车，然后火速赶到县城的客运站搭乘早七点发往李家镇的班车，这是县城在上午唯一一趟开往李家镇的班车。如果错过，那只有等到中午时才会有第二趟班车前往李家镇。这对时间金贵的李也来说，那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失去见到老人最后一面的机会。毫无疑问，李也是绝对无法接受这种情况的发生。

现在的李也只能祈祷着火车能突然加速，然后准点到达凌县火车站。

可当慢腾腾的火车驶入凌县时，时间已近七点。

等火车停下后，心急如焚的李也急匆匆跳下火车，向站口狂奔而去。

这时虽然天色还早，整个县城还笼罩在一片宁静的夜幕中，但火车站口前已经有不少拉客的摩托车。

李也奔向离他最近的摩托车，直截了当地跟骑在摩托车上等着拉客的车手说要去汽车站。那人伸出手掌，说五块。李也急忙坐上摩托车，丢下一句：“十块！我赶时间。”

拉客的车手二话不说，把油门一拧，破烂的摩托车一下蹿出火车站，疯狂地在空旷的街道上风驰电掣，原本需花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让车手花了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客运站。

然而还是迟了，当李也跑进客运站时，大厅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七点过三分。有点绝望的李也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冲向入站闸口。

在县里，客运站的发车监管得并不是太严，通常不会太准点。拖个几分钟，甚至十来分钟班车才缓缓出站的事常有发生。李也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那趟开往李家镇的早班车还在站里磨磨蹭蹭没有离开。

当李也来到闸门处，气喘吁吁地向守在闸口的工作人员说明原因，工作人员一听李也是要赶回李家镇送老人一程，立马打开闸门，告诉李也说，他记得班车好像还没走，并指着班车的大致位置热心地催促李也赶紧过去，满怀感激的李也一声道谢，不敢多停留，便急忙跑去。

跑过了几辆等待发车的班车，李也终于远远地看见有辆小巴停在挂有李家镇标识牌的车位上，他焦躁不安的心一下落地，人激动得差点没哭出来。

谢天谢地，看来开往李家镇的早班车还没发出。

在那辆应该是开往李家镇的小巴敞开的车门旁，站着一位身穿浅灰色外套的中年人。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是那种毫不起眼，没人关注也不会有人留意，一旦没入人群里就会消失的极其普通的人。

这位中年男子也不知是司机还是售票员，他就默默地站在车门边，看起来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中年男子似乎不怎么喜欢言语，偶尔车上乘客会向他责怪追问，他也不着急，只是惜字如金地简单回应几个字，便不肯再多说。

当李也喘着粗气跑到汽车旁时，那中年人看了李也一眼，抢在李也开口前问他：

“李也？”

李也一愣，茫然地点点头。

“上车吧，就等你了。”中年人直接丢下一句话，然后就走开了。

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李也想问中年人些什么，可中年人已经绕过车头，往司机位的车门方向走去。李也只好乖乖地走上小巴。小巴里早已坐满了人，只有和司机位同一排的前座还空着。等李也坐好后，那中年男子也坐到了司机位上。

李也四处看看，没看见售票员，也没人找他买票，他只好转向司机，掏出了钱。可还没等李也开口，正准备开车的中年人却摆摆手，简短地说。

“不用。”

李也想问个明白，但司机两眼盯着前方，专注地开着小巴，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想开口说话的意思。见此情形，李也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不过既然司机能说出他的名字，而且他人一到司机就立马开车，很明显就是在专门等他。李也虽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原由，但也不难猜出这应该是有人事先嘱咐安排好的，而这人很大可能就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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