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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律入户劫掠是重罪,致使财物损失和人员死伤情况的根据情节轻重可判死罪,李元婴张口丢失了百万两银子的货物,这都够他死好几回的了,涂河顾不得害怕了,急忙跳出来辩解。
“你今天带着这群人去蝴蝶商会,你就说你们手里有没有带棍棒吧?”李元婴用带血的马鞭一指涂河,阴森森地问道。
“带了,我们那是为了……”涂河吓得急忙反驳,想解释带棍棒不是为了劫掠财物。
“为了劫掠我们蝴蝶商行的货物。”李元婴截住他的话,说道。
“不是,我们是为了打人,我们是为了打你们……”涂河的话说出口立马觉得不对,想换词,由于着急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词都找不到了,急得他原地打转转。
“打了我们,好劫掠财物。”李元婴又接上。
“你说劫掠就是劫掠呀,我们还说你跟这悍妇设计诬陷我儿清白,羁押我儿子,私设刑堂,鞭打我儿,周三担心我儿的安全带亲朋好友去救人,你们蝴蝶商会仗着人多势众,殴打他们。”刘氏上前厉声喝到,毕竟是名门出身,见过世面,见儿子被人用话套住,上前两句话就把争论话题改写了。
“涂家大娘子这样说我也不跟你争论,但是今天他们一伙二十多人手持凶器强闯蝴蝶商会是有目共睹的,商会大院里现在还有他们遗留的棍棒;他们离开后蝴蝶商会盘点家产损失了财物也是不争的事实,至于怎么断案自有卢长史来明察秋毫,我在这里先给卢长史说说蝴蝶商行丢了的财物:大周王朝宫中御制琉璃碗一对,前朝大隋开皇御赐李家玉如意一对,先皇御赐金瓜子一袋,西域楼兰皇室夜明珠两颗,茶叶与食盐各五车,其他货物十车,这些东西让你儿子拿出来吧!如果已经销赃,赔钱也行,我们商行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些物件的总价值一百多万两银子,看你是个妇道人家,我发发善心,给你抹个零,一百万两银子整。你说你是交出货物?还是给银子?”李元婴嘿嘿一笑。
他也不跟刘氏争辩,就拿涂三郎与周三聚众劫掠说事儿,你儿子他们二十多人进商会好多人都可作证,发生争执也是事实,说完话随手将鞭子扔给尼露拜尔,搓搓手,气定神闲的站在刘氏母子对面。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卢长史,这个狂徒鞭打小儿在前,又当堂殴打良人,已经是罪不可恕,现在他还口出狂言,说有那么多皇家东西,他以为他是谁呀!”刘氏也抓狂了。
吉州刘家是长沙王刘发的后人,家底颇厚,都不敢说拥有这么多重宝,他以为他是谁呀,张口尽是宫中御用之物。
“你以为你是谁呀!”大堂外一声大喝,吴黑闼带着两名卫兵大踏步走了进来,目露凶光直勾勾地看着刘氏。
刘氏知道来人是洪州城都督吴黑闼,为其气势所迫,不敢看他,目光不停地躲闪:“吴都督,我说这无知小儿。”
“那你可知道你口中的无知小儿是谁?”吴黑闼盯着涂刘氏追问。
“蝴蝶商行柳模的弟弟。”刘氏说。
吴黑闼冷哼一声,没理她,涂刘氏的蛮不讲理恶名在洪州城臭名昭著,但毕竟是身份地位不凡,他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转身对着李元婴和尼露拜尔躬身一礼:“参见滕王殿下,参见滕王妃。”
这一下整个长史府大堂上静的可怕。
除了卢承庆、吴黑闼与李元婴夫妇之外,大堂上的人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一男一女是王爷和王妃,就连躺在地上惨叫的周三等人也不敢叫了,闭上嘴瞪大眼睛看着李元婴和尼露拜尔。今天他们是在跟王爷和王妃打架。
刚才想要出手阻拦的皂隶更是暗自庆幸,还好听了卢长史的话没有一意孤行巴结涂家,那样做是巴结了涂家,同时得罪了朝廷王爷,得罪王爷可以直接去死了。
“吴都督拿来了?”李元婴笑笑。
“拿来了,这是洪州都督的交割文书。滕王殿下请过目。”吴黑闼从近侍手里拿过交割文书,双手捧着递给李元婴。
李元婴接过来,看也没看,走到卢承庆的桌前,伸手上拿起笔,刷刷几笔签好名,又画好押,整个过程中嘴还不闲着:“吴公,今天签交割文书,我就是洪州都督了,其他的事情明日我去接手。”
顿了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跟吴黑闼诉苦,“本来还想偷闲几日的,可不曾想有人不答应,入室抢劫,劫掠我们的财物,这还不算,又跑到长史府反过来又诬告我们。这真是没天理了,没天理了。”
“确实是,竟然诬告洪州大都督,我看他家是活得不耐烦了。”吴黑闼打蛇随杆上,跟着附和。
吴黑闼自然是接到卢承庆的信来的,目的也是三人用涂家打开洪州的局面,到了长史府外面正好碰上李元婴,李元婴要他配合他演一场戏,本来他觉得这样做很儿戏,不过转念一想目前也没其他好的办法,他也就欣然同意了。
“下官洪州长史卢承庆参见大都督。”卢承庆也是人精,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从桌子后面转过来,躬身施礼。
“卢长史,这可使不得,在这大堂上你是主审官,我是被告,是犯人。我出任洪州都督第一天就被人告了,这个见面礼可是真好。”李元婴笑吟吟看向刘氏,稍一停顿又说,“当然,我也是原告,状告涂家三郎盗走皇家御赐之物。”
李元婴的话听在刘氏耳里可是另一番意思,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虽说洪州是羁縻州,朝廷的控制力不强,可是洪州涂家不是琅琊王家、金陵萧家以及清河崔家那样世家大族中的庞然大物,有实力又有魄力跟朝廷掰掰手腕,他们这种级别的世家大族,一个搞不好就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这一刻刘氏凌乱了。
“都督的意思?”卢承庆索性把事情挑明。
“我没意思,这要看涂家大娘子的意思。”李元婴翻了一下白眼。心里暗骂,这个卢承庆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一句话。
“滕王殿下要怎么才肯放过小儿?”刘氏上前低声问道。
她知道目前的形势,涉及到朝廷亲王,洪州当下的大都督,不管谁对谁错都到此为止了。
李元婴冷哼两声,大声说道:“涂家三郎涂河行为不轨,强入蝴蝶商行劫掠财物,事发后拒不认罪,即刻押入大牢,择日审讯;涂刘氏对皇家不敬,辱骂亲王王妃,暂时收监看管,择日定罪;周三人等扰乱社会治安,欺压百姓,为祸一方,罪大恶极,收入牢房,择日定罪;其他无关人等速速里去。”
卢承庆施施然走回到座位上,照本宣科又说了一遍,拍了一下惊堂木。宣布退堂。
有皂隶上前抓人,涂河的妻子和小妾们想要阻拦,被尼露拜尔一声鞭响镇住了,刘氏和涂河入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头跟人走了,周三等人则是被皂隶像是托死狗一样拖走的。
“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找涂孟想办法。”有皂隶看涂河的十个女人站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走过去低声提醒她们。
“对对,去找阿爷。”十个女人争先恐后第逃离长史府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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