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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梧秋平安从宫中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珍珠姑娘她们,好一番嘘寒问暖后,金梧秋沐浴更衣,早早回房休息,大概这一天过得太刺激,金梧秋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已是夜晚,廊下灯笼的光影照在门窗上,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连呼吸转身的声音都变得极其分明。谁知她刚转过身,就看见床榻边有道坐着的身影,定睛一看,金梧秋松了口气:“怎么不点灯?吓我一跳。”那人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回来见你在睡,怕扰了你。”干燥微凉的手抚上金梧秋的脸颊,指间仿佛有松香残韵,很好闻。“要不要躺会儿?”金梧秋不想让光打破此刻的温馨,对他提出邀请,并很快得到回应。祁昭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便翻身上榻,金梧秋身子往后退了退,想多让出些空间给他,谁知等他躺下,又把金梧秋给捞了回来,手臂绕过她的肩背,将金梧秋紧固在他的胸膛上。金梧秋安心靠着,默默数起了他的心跳,短暂的沉默后,祁昭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今日在宫中可有吓着?”金梧秋摇头:“你也太小看我了。”“也是。”祁昭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些:“我却是吓到了。”金梧秋想仰头看他,身子却动不了:“所以,你就去替我求了道圣旨?”本来都已经做好单枪匹马战斗的准备了,谁知关键时刻却等来了强有力的援军,那感觉很惊喜。片刻的沉默让金梧秋有些心焦,用手拍了拍他的心口:“怎么不说话?是你去帮我求的吗?”“嗯。”轻柔的应声,有种入睡前的慵懒。不会想睡了吧?金梧秋心想,也是,工作累了一天,回家倒头就睡,没毛病。金梧秋回来已经睡过一轮,现在精神很好,但她也没有再出声打扰,安安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呼吸,等待他睡去。“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怎么办?”安静黑暗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他的声音,金梧秋再次睁开双眼,想仰头看他,这回他倒是松了手,让金梧秋重新枕上枕头,而他的手臂依旧横过她的肩颈,保持随时能够把她拉回怀里的姿势。金梧秋终于感觉到今晚他有些不同,回想他先前的问题,略想了想后,郑重回道:“等你不做暗卫了,我们就回江南……成亲?”祁昭问出那个问题后,便紧张的将呼吸放缓,直到听她说起‘成亲’二字时才略略松两口气,欲扬先抑的问:“回江南?”金梧秋说:“也可以去陇州。”祁昭呼吸再次一窒,沉吟半晌后,才试探着对金梧秋问:“那如果,我不是谢映寒呢?”不是谢映寒?这个问题够奇怪的。金梧秋心想,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想必是陇州谢氏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让他下意识的想远离。金梧秋笑了一声,然后将祁昭的手握至心口:“那可太好了。你若不是谢映寒,那我们明天就能成亲,没有任何阻碍。”祁昭知道金梧秋定是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暗叹一声后问她:“……你成亲,金氏就没有阻碍吗?”金梧秋果断摇头:“生意可以商量着来,我自己的事当然自己做主。”祁昭感慨:“那么大个家族,你不怕乱吗?”金梧秋却有不同看法:“若只是因为我按照自己的意愿成了个亲,家族就乱了,那说明家族的制度本身就有问题,该想着怎么改革,而不是委屈自己让大家满意。”“家族虽大,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如果金氏是一艘航行中的大船,我就是个阶段性的舵手,只能陪着船走一程,尽量护着它不翻船,但不管我怎么努力,这船早晚都会交到另一个舵手手中,最终船能开多久,能开多远,不是区区一个我能决定的,天灾人祸,朝代更迭,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就好像人们习惯称呼皇帝为‘万岁’,但皇帝真能活一万岁吗?历史上想长生不老的皇帝那么多,他们穷极一生,有人寻到长生之路了吗?【时辰到了】这四个字,适用于世间所有生物。”金梧秋的声音平缓而坚定,像小溪般流过祁昭心田。两人对世事的看法不谋而合。祁昭收紧手臂,将金梧秋再次拥入怀,声音从她头顶传出:“你说要跟我成亲,我当真了。”金梧秋被搂的太紧,憋得慌,便在他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趁着祁昭吃痛时,一个反扑把某人摁在下面。祁昭却不在意,反而继续追问:“我可以当真吗?”金梧秋只觉他这没安全感的模样甚是可爱,想亲他一下,谁料那人却捂住自己的嘴不给亲,非要让金梧秋给出肯定回答。“可以可以!行了吧?”金梧秋一把将对方的手挪开,摁在枕头上,由不得他反抗的亲了下去,原以为今晚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谁料战事还未开始,金梧秋就溃不成军,被某个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家伙反攻而上,衣袍翻飞间,素雅的床帐缓缓落下,遮住了那一床不能描述的春|光。圣寿节过后两三日,各国使团终于要离京了,其中自然包括让祁珂心惊胆战的北辽使团,最后一晚有送别宫宴,一般这种时候,谢映寒回来都会特别晚。下午门房来报,说慕容弦求见,金梧秋料想他是来告别的,不想与他过多牵扯,就让门房带了‘一路顺风,早日还钱’这八个字给他,没让他进门相见。夜幕降临,金梧秋在书房里看账,珍珠姑娘匆匆来敲门:“东家,您快出来一下,公主出事了。”金梧秋立刻放下账本,打开书房大门,看见一脸焦急的珍珠姑娘和她身后形容狼狈的少年。“常……念?”金梧秋仔细辨认了一下,迟疑的唤出对方名字。只见那少年不管不顾扑过来救:“金老板,求您去救救公主和我哥哥,他们被郁坤抓走了。”“什么?”金梧秋震惊不已,让常念冷静下来细说:“下午我家公主忽然收到一封信,是郁坤写的,我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反正公主看过之后脸色大变,当即让人套马车出门,我和哥哥,还有张嬷嬷都觉得这是个陷阱不能去,可公主一意孤行,我们拦不住,便只能多多带人陪她一起去。”“马车很快到了城外,公主按照郁坤信里的要求,去了城外一座小村庄,那郁坤见到公主,什么也不说,直接动手,他们人多势众,又准备充足,公主府的护卫不敌,我们全都被郁坤给抓了。”“郁坤把公主从我们身边带走了,张嬷嬷腿摔折了,我和哥哥也打得不轻,郁坤给了我一封信,让我来交给金老板,他说若要公主平安归来,要金老板亲自去才行。”金梧秋接过常念从怀里掏出的那张皱巴巴的纸团,上面写着:若要祁珂的命,拿金梧秋来。纸团里还附带一只红宝石耳珰,是祁珂常戴的那款。“东家,不能去,这分明是陷阱。”珍珠姑娘说完,对常念问:“你们公主被抓,你没回公主府喊人,或者报官吗?”常念哭道:“公主府的护卫都在城外了,我这身份去报官,人家官老爷也不信啊,等他们核查清楚,公主和我哥哥只怕命都没了。而且,而且……”后面的话常念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而且郁坤要的是金梧秋去救人,若金梧秋不去,他一怒之下直接把公主杀了也未可知。情况紧急,金梧秋没太多时间犹豫,对珍珠姑娘叮嘱道:“珍珠,你派人去长公主府报信,让长公主想办法营救,我先随常念去城外走一趟,尽量拖延时间,你安排人在我们马车后面跟着,主意别跟太近。”“东家!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吗?”珍珠姑娘再次劝阻。常念则但心金梧秋改变主意,不去救公主和他哥哥,赶忙催促道:“金老板,公主和我哥哥的命全都靠您了,您千万别不管他们。”金梧秋将祁珂的耳珰捏在掌心,不再犹豫:“赶紧照我说的去做,常念带路。”说完,便不顾珍珠姑娘的阻拦,金梧秋进房换了身装备,随即跟常念出门去,珍珠姑娘尽管着急,却也不敢耽搁,一边派人去长公主府报信,另一边赶忙安排人手跟随在金梧秋的马车后方隐蔽处。马车很快出城,金梧秋却盯着手里的信愁眉不解。这件事的逻辑有问题,郁坤抓祁珂还能说是想为他哥哥报仇,可指明要让金梧秋去救祁珂却是为何?先不说金梧秋与他并无仇怨,他在大祁绑架了大祁公主,要么手起刀落把人杀死了事,要么星夜飞驰把人迅速带去边境,怎么会还想多此一举的再带个麻烦上路呢?“这信……真是郁坤写的?”金梧秋对一旁低头不语的常念问道。常念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被打断,懵懵的看向金梧秋,金梧秋只得重复问了一遍,常念点头:“是他。”金梧秋又问的更仔细了些:“是你亲眼看着他写的,还是别人交给你的?”常念抬眼看了看金梧秋,见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竟下意识避开目光,这可疑的神情让金梧秋心生警觉,迅速将手伸进衣袖,摸到了腕上的袖箭,正想将箭头对准常念时,只见常念把上车后始终缩在右手袖子里的左手猛地挥出。一道白色粉末便在马车里弥散开来,金梧秋自觉不妙,迅速捂住口鼻,然而因为距离太近,空间太小,还是太晚了,浓郁的香气一个劲往她鼻子里钻,她清醒前最后看到的,就是缓缓向她靠近的常念……今晚宫宴本该出席的北辽使团没有出现,问过才知他们前几日便直接向礼部要了通关文书,说打算宫宴之后便立刻离京,礼部不疑有他。祁昭的人倒是一直派人盯着,他知道使团今日下午要离京,也知道萧凛走前去了一趟涌金园,但梧秋没有见他。萧凛在涌金园外逗留片刻便直接回了使团,跟着使团一同出城。
他们出城时,除了在城外十里坡外的一处盛产杏干的小村庄停留了半个时辰,向当地村民买了两百斤杏干抬上马车,除此之外,使团的队伍一切正常,始终在往边境方向前进。所以,当长公主进宫告诉他,祁珂被郁坤抓走了之事时,祁昭十分震惊且不解。“云华那个糊涂蛋,什么时候都不长脑子。”长公主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现如今,金老板已经跟着她那个小面首去救人了,陛下也请给我派兵,我亲自去把那个郁坤给砍了!”祁昭猛然从龙案后站起身,对长公主惊诧问:“你说什么?谁去救人了?”长公主不解陛下怎么突然这么激动:“就……云华的那个朋友,金老板,还有那个小……”祁昭不等长公主说完,就一拍龙案往内殿走去,长公主见状慌忙跟上:“陛下,您去哪儿?还没给我派兵呢。”祁昭一边走一边解开龙袍,丢给跟随在后的卢英,动作迅速的换上劲装常服,沉声说道:“朕亲自去。”“陛下……”长公主看着皇帝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纳闷不已,连忙紧跟而上,在看到皇帝竟让人牵出了他那匹黑身白蹄的神龙驹后,长公主震惊达到巅峰。祁昭翻身上马,从禁止骑行的宫道一路狂奔至宫门,在所有守卫跪地礼的注视下奔出皇城。大驸马梁浅原本在宫门口等长公主,因为长公主出门着急,他便干脆当了一回车夫,亲自驾车送长公主来宫中见驾。没想到长公主没等到,却等到了一马当先的陛下。他知道定然出大事了,赶紧卸了马车前的马,跟在皇帝那匹神龙驹后面。祁昭一路狂奔,先是来到涌金园,还没下马,就看见珍珠姑娘焦急万分的在门前踱步,祁昭从马上跃下,未及平复气息便问:“你们东家呢?”珍珠姑娘在等救兵,不想来的却是这个讨厌的家伙,看他神情严肃,珍珠姑娘没敢隐瞒,将如今的紧急情况一一告知:“我们原本是跟在东家后面的,想着东家身上有暗器,马车里也全是机关,应当没事才对,谁知东家的马车刚出城就停了下来,然后上了一辆路边的青棚马车,再然后……就没了踪迹。”这也是珍珠姑娘着急的缘故,原以为万无一失的保护,却因东家换了马车而险象环生。祁昭不解:“为何换了马车就没了踪迹?你们的人不是跟在后面吗?”珍珠姑娘急得都快哭了:“是跟在后面的,可那辆青棚马车转了个弯,突然从一辆变成了八辆,还分别往八条不同的路走,我们的人刚开始没敢跟得太近,后来竟分不清东家究竟上了哪辆车。”祁昭面色铁青,周身气势相当骇人。此时又有一匹骏马在涌金园门前停下,梁浅下马后,先是环顾一圈,在涌金园的牌匾上看了又看,然后才来到祁昭身旁,小心翼翼的问:“您来此处做什么?”祁昭没有回答,而是猛然转身上马,对梁浅大喝吩咐:“让京畿卫封锁城门,五城设卡排查,东、西大营点兵三千,城外候命。”如此吩咐完,祁昭甩鞭策马而去,梁浅一头雾水,紧跟上马,在马上追着询问:“是有人谋反吗?您倒是说清楚啊!等等我!”两个人,两匹马,跟来时一般匆匆离去,只留下珍珠姑娘站在门前一头雾水。刚才那讨厌的人说什么?封城门,设关卡,东西大营点兵……三千??他是为了救东家吗?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金梧秋感觉脸上一阵凉意,好似有人在为她用凉水擦面……她猛然惊醒,把凑到她面前想要继续为她擦脸的萧凛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笑颜灿烂:“你醒啦。”金梧秋仍有些糊涂,四肢也酸软无力,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榻上,周围环境很陌生,她挣扎想坐起身,但只是动一动,就用尽了她所有力气。“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儿?”金梧秋虚弱的问。她刚才还跟常念一起出城去救祁珂,半道她察觉常念有问题,想动手时被常念抢先撒了迷药,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萧凛将湿毛巾放回水盆,自己过来将金梧秋从软榻上扶起:“你先别着急动,药劲儿还没过呢,动了会头疼的。()”这么说着,萧凛十分自然的在金梧秋身旁坐下,勾住浑身发软的金梧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金梧秋想挣扎却没力气,只能由着他摆弄,脑中却已飞速运转起来。她之前疑惑,郁坤为什么要指名金梧秋去救人,现在算是明白过来,哪里是郁坤要金梧秋,分明就是慕容弦要。≈ap;ldo;祁珂呢?你们有没有绑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金梧秋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祁珂。萧凛回道:“绑了,他们现在应该走了一半路程了。”金梧秋强撑着身体向后看去:“你们抓她想干什么?她是公主,你们就不怕引起两国开战吗?”萧凛见她额前沁出汗珠,不忍的为她擦拭,口中回道:“她杀了郁坤的哥哥,郁坤也只是想报仇而已。”金梧秋费力挥开萧凛的手,努力凭自己的力量坐稳:“她杀郁坤的哥哥,是因为他哥哥先背叛的。”“她哥哥没有背叛,是她隐瞒身份在前。”萧凛叹息纠正:“好了好了,你别激动,反正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倒是咱们终于可以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了。”萧凛见金梧秋极力为祁珂争辩,干脆岔开话题,进入主线。“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只要还了钱,咱们就两清。”金梧秋逼自己冷静下来,总得先搞清楚状况,才能想办法救人。“你想跟我两清?”萧凛笑着摇头:“怕是不可能了。”萧凛扶着金梧秋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柔且霸道的说了句:“因为我不会同意。”金梧秋忍着不悦,暗自去摸手腕上的袖箭,却摸了个空,而金梧秋的一切小动作都没能逃过萧凛的双眼,他指了指窗台前的长案,对金梧秋说:“别找了,都在那里,你还是老样子,防备心那么重,一点都没变。”金梧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副袖箭和两把匕首,她之前分别藏在右边的靴子里和后腰上。保命防身的兵器被人收走,金梧秋才真正的意识到这回遇到大麻烦了。而比起她的担忧,萧凛那边却开始甜蜜的回忆起往昔来:“那时你才十四吧,单枪匹马闯进一个老掌柜家要账,我拿着算盘都快不会拨了,你居然还在那气定神闲的喝茶,那老掌柜手里可是沾过人命的,你竟敢惹他!”“后来帐算完了,你开口要钱,那老掌柜关门放狗,你知道的,我最怕狗了,以为那天要和你一起在狗食盆里相见了,谁知你忽然一抬手,把那狗射了个一剑穿喉,血溅了老掌柜一身,吓得他直接跪下。”“你说你怎么从小胆子就那么大呢?”萧凛从回忆中走出,看着近在眼前的金梧秋,痴痴的说:“从那之后,我就喜欢上了你。但我不敢说,怕你嫌弃我。直到你拿着一百两银票来找我成亲,你都不知道我当时高兴得都快疯了!”“跟你成亲后的那一个月,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日子。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你,走出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是一对夫妻,如果后面我没有做那混账事,你我相处到如今,只怕孩子都好生好几个了吧。”金梧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打断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想多了。”萧凛却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我回北辽后,没有一日不在想你,你就是我暗无天日的世界中唯一照入的光,因为你,我咬牙撑着走过了那些布满荆棘的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你重新开始。”金梧秋实在不喜欢听这些,到现在已是极限:“废话少说。慕容弦,你究竟是谁?”能在大祁境内,神不知鬼不觉甩掉金梧秋的护卫,把她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有这样的本事,他绝不会只是一个寻常的使团书史。萧凛欣慰一笑,对金梧秋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慕容弦是化名,我真名叫萧凛,是北辽太子,此番冒险来大祁,就是为了把你带回北辽,做我的太子妃。”!()花日绯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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