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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驭龙者之宴18（第1页）

走上山脊，通过隘口，是一条修建在山脊线上，连接着两座山头的窄道，最窄处能容纳两人并排通过。此处的风大得出奇，贝尔隆不得不抓紧自己的斗篷，以防被大风刮走，可即便如此，空气中的硫磺味还是没有散去，似乎数百年来，这股气息已经融入了龙石岛上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粒泥土中。

随行的人还真不少，雷妮拉的侍女，两名吟游诗人，同时还有许多仆从搬运从君临送来的食物、酒水和香料。

龙石岛上的主堡被称为石鼓楼，得名于暴风雨来临时，城堡内部的回响。构成城堡的黑色岩石本身漆黑如炭，因为临海，石壁上附着着大量海水，海水反射着阳光，乌黑中带着透亮，类似龙石岛上常见的“龙晶”，一种在维斯特洛无用，却能在魁尔斯卖出高价的岩石。

两名站岗的穿着黑色盔甲，罩袍上有坦格利安三头龙纹章的士兵为他们推开了石鼓楼的大门。

由于没有贵族长期居住，大厅内的长桌也被拆除，这让整个大厅的布局更加清晰。石鼓楼的大厅像是身处一头龙的内部，大门是它的嘴，正对面通向伊耿花园的小门则是它的尾巴，两侧向上的台阶则是翅膀。

“贝尔隆大人，欢迎来到龙石岛，这里虽然不是凯岩城，但也不算差。”雷妮拉站在台阶上，微笑着迎接贝尔隆，“我的叔叔戴蒙还有兰尼诺爵士会在晚些时候加入我们。”

“龙石岛是维斯特洛独一无二的城堡，公主殿下，外观上充满着旧瓦雷利亚风格。”贝尔隆遣散了自己的护卫，跟随公主来到城堡的上层。

“我不知道在‘征服者’伊耿之前的岁月中龙石岛的宫廷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的龙石岛非常冷清，这里的仆人们告诉我，在维桑尼亚王后去世后，就没有王室成员常住了。”雷妮拉说道，不知怎的，在登上台阶时贝尔隆只感觉胸口有些不适，可能是不习惯此处的空气吧。

“很抱歉，殿下，我没能带来像样的礼物。我走得很匆忙，都没来得及等裁缝做好新衣服。”

“没关系，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接着雷妮拉带着贝尔隆熟悉起城堡中的布局，还带他看了他的房间，仆人们已经将房间内打扫干净，还换上了全新被褥。期间，克里斯顿爵士寸步不离二人左右。随后两人来到伊耿花园中闲聊，雷妮拉询问起贝尔隆在瓦兰提斯的经历，但他记得的并不多。或许是大量植物的存在，硫磺气息在一瞬间消失了，不过克里斯顿爵士则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贝尔隆，让他非常不舒服。

一声尖啸穿透龙石岛上方灰蒙蒙的天空，只有龙能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不过这叫声很古怪，像是在吹漏风的笛子。贝尔隆与雷妮拉来到花园的边缘，一头比叙拉克斯要长一倍的红色巨龙自东方飞来，它有着红色的鳞片，比其它龙都要修长的脖颈与尾巴，当它落在地面上时，似乎整座城堡都因此而晃动，这就是戴蒙亲王与他的“血虫”科拉克休。

“血虫”从一处人工修建的洞口进入了龙山中，没过多久，戴蒙亲王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皮衣，腰际挂着瓦雷利亚钢剑“暗黑姐妹”，向雷妮拉和贝尔隆走过来。

“雷妮拉，你给谁套了件兰尼斯特的衣服？你的新弄臣吗？”戴蒙·坦格利安用高等瓦雷利亚语说道，“没想到你还好这口。”

“他是你的堂弟，叔叔，新任凯岩城公爵，贝尔隆·兰尼斯特。”

“我知道地里只能长出芜菁和白菜，没想到还能长出个亲戚来。”

“他的母亲是你父亲的妹妹，塞妮拉。”

“那不是第一个当妓女的坦格利安吗？我们家族里经常出些脑子不太正常的疯子。”

贝尔隆也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回应道：“戴蒙亲王，你一定是个大忙人，我和克里斯顿爵士从君临乘船来龙石岛的路上，被一艘悬挂着你的旗帜的布拉佛斯战船拦住了，试图敲诈我们过路费。”

戴蒙亲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不过是逃兵，石阶列岛的海盗可比这些城市里长大的水手凶狠多了。我来晚就是在狭海上搜寻他们，现在海底的鱼正在享受盛宴呢。”

“兰尼诺爵士呢？我听说他也要来参加宴会。”贝尔隆问戴蒙。

“海烟还小，飞得不快，再给他点时间吧。”戴蒙走到雷妮拉身边，“你是要召开坦格利安亲戚大会吗？还请了谁？兰娜尔？雷妮丝？”

“我写信去了潮头岛，不过没有人回复。”

“只可惜这家伙没有龙，哈哈哈。”戴蒙拍了拍贝尔隆的肩膀，看见克里斯顿·科尔站在旁边，他又凑上去，探出脑袋在御林铁卫的盔甲上闻了闻，用戏弄的语气问道，“你说你是从哪儿来的？靠近多恩的某个地方吗？”

也难怪克里斯顿·科尔之前对戴蒙·坦格利安的评价是如此之差，但他也不敢同戴蒙杠上。

“黑港城，戴蒙亲王，在边疆地。”克里斯顿爵士回答的时候故意偏过脑袋，不让戴蒙·坦格利安进入自己的视线。

“你应该称呼我为国王陛下，别忘了你的身份，管家之子。”戴蒙用指关节敲了敲克里斯顿爵士的盔甲。

“我只知道一位国王，那就是你的哥哥，亲王，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狭海与石阶列岛之王’，不过是你手下那些没有继承权的次子们对你的奉承。”

“舌头比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锐利了不少嘛，别告诉我是舔某个贵妇人的脚练出来的。那也太掉价了，即便对你来说。”戴蒙一侧的嘴角笑起来，另一侧却没有上扬，“我等不及什么时候我哥哥再举行一次比武大会了，我们再来比试一场，不靠偷袭。”

“那不是偷袭，亲王，你会在战斗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把后背露给敌人吗？这个教训你是在比武场上学到的，我是在与多恩人厮杀的时候学会的，许多我认识的人都被多恩人杀死了。”

“那是场表演，科尔。”

“对我来说不是，七王国的骑士又不是奴隶湾竞技场里的奴隶。”

雷妮拉及时介入了，没有让两人再吵起来，他们来到图桌厅，在伊耿制定征服维斯特洛作战计划的地方，享受着点心和蜜酒。克里斯顿爵士被遣散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外站岗的侍卫是贝尔隆的手下与一名效忠于龙石岛代理城主的骑士。

戴蒙亲王把腿架在桌上，刚好压着地图桌上刻出的“阳戟城”三个字，他向贝尔隆与雷妮拉讲述着自己在石阶列岛战争中经历的故事。不过听起来他好像就没输过，每次都是以三女儿王国的海盗逃入洞穴或者海盗们的船只被科拉克休和海烟的龙炎烧毁而做结尾，他最骄傲地无非与亲手用暗黑姐妹杀死了有“螃蟹喂食者”之称的克拉哈斯·达哈尔。贝尔隆在君临听人说，戴蒙亲王将克拉哈斯·达哈尔的头颅煮沸，去掉皮肉，把后者的颅骨做成杯子并镀上黄金，用来饮酒。

晚餐前，兰尼诺爵士与他的姐姐兰娜尔也来到了龙石岛。兰尼诺·瓦列利安离开石阶列岛后先回了自己在潮头岛的家，与自己的家人团聚。四人讨论着关于龙的话题时，贝尔隆完全插不上话，只能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蜜酒来打发时间。

贝尔隆听见了许多有些许印象模糊的故事。杰赫里斯国王和亚莉珊王后在长城以北击溃了由巨人与猛犸象组成的野人大军，这并不是真实的，而是某个吟游诗人编出来的故事；怒火燎原上同时出击的三条龙；第四次多恩战争中以没有伤亡为代价，令多恩人全军覆没的瓦格哈尔、沃米索尔和科拉克休，不过当时的驭龙者已经全部去世了；传说中由杰妮娜拉·贝勒里斯骑乘的泰雷克斯，与它们在索斯罗斯的探险。

当兰尼诺·瓦列利安问起贝尔隆有没有兴趣骑龙时，他回答道：“统治凯岩城不需要巨龙，统治潮头岛也一样。”瓦列利安家族虽然是瓦雷利亚遗民，但他们并非龙王后代。

宴会进行到天黑后几个小时仍然没有结束的迹象，贝尔隆的脑袋却越来越沉，胸口也跳得越来越快，他以为自己是喝醉了，站起来准备回房间休息，但走了两步直接倒在地上，右手手掌还被地图桌凸起的部分磕破了。他在失去意识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把学士叫来！他的额头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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