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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就是蓝蕊,现在,你能回想一下,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地方吗?”
医生手指了指我,然后朝着病床边走了一步,将我完全暴露在蓝蕊的视野下,可是蓝蕊只是盯着我,然后便嘟了嘟嘴,似乎像是受了某种委屈一般,让人十分怜惜。
“顾柯,我头疼……”
我不忍心看着她这么难受,要知道,如果没有去过那个酒馆的话,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没有陪着我去喝酒,她更不会失忆,躺在病床上。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源于我没有接她的电话,没有回她的微信,没有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就回应她!
内心的种种,让我十分抱怨与自责,我的世界忽然因为蓝蕊的失忆,好像停止了运转,我能做的,恐怕只有在她身边,慢慢好转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柔和的回道:
“听医生的话,先好好休息,休息,等明天醒来,什么就都好了。”
“头也不疼了吗?”
“不疼了,等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我安抚着蓝蕊的情绪,在她身边慢慢坐下,而这个时候,护士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时间已经来到午夜,我哄着蓝蕊慢慢睡着后,才终于得以清闲下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
一旁的小姑娘还有看护的女人早就已经睡着了,可是我却没有半分睡意,想着给陈佳回个微信,却犹豫了。
一时间,我竟然拿不定主意,心烦意乱中,我走出病房,打算去楼道里抽根烟,路过护士站台时,却又遇到了值班,也是刚刚来给蓝蕊换药的护士。
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四目相对间,我收回了视线,朝着楼道里走去。
楼道里的灯依旧亮着,烟味弥漫在空气中,我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手机却不合时宜的收到了一条微信,是闫辉的。
“我来杭州了,你在哪儿?”
一支烟就这样被我夹在手里,忽然便没了要吸的想法,这个点儿了,闫辉又给我发微信说他来了杭州,实在有些意外,于是急忙回道:
“我在医院。”
消息发过去没多久,闫辉便再一次回了过来:哪个医院,见面聊。
我将医院地址发给了闫辉,然后呆呆地坐在走廊里,烟雾腾空,仿佛能够看到我的身影,可是脑海里却反复出现蓝蕊的脸。
这种模糊的意识,竟然让我措手不及,于是又狠狠的抽着烟,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脑子越发的混乱,直到点烟的声音响起,这才冷静过来。
回过头一看,是刚刚在病房里面给蓝蕊检查的医生,此时疲倦的靠在墙上抽着烟,目光涣散的看着面前的楼梯,烟雾缭绕在我们身边。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所以来这里吸烟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心里装着事情的陪护,我能够理解这种人心情,或是为了治病救命的钱而烦躁不安,又或者,只是简单的睡不着,思索着让人头疼的烦忧。
这个世间就是这样,医院里的祈祷比教堂里的更加虔诚,可是没有谁会在乎,于是楼道里的烟味,就成了他们唯一的解忧方式。
手里的烟没有多久便燃尽了,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闫辉说他要来医院找我,这个点了,应该也快要到了,于是我起身,打算去医院门口等。
起身之际,又看到了医生那张脸,带着眼镜,双眼微闭,似乎累了许久,我将脚步放轻,离开了楼道抽烟的地方。
......
凌晨,医院门口,闫辉背着吉他一脸的疲倦,让我心里略显不安,我有心去问,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你那儿还有烟嘛?”
我愣了愣,随后掏出烟来递给闫辉,他在一阵风中点燃,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
“你这次来杭州,有什么打算?”
闫辉没有回我,而是自顾自的吸着烟,直到一根烟被他吸完踩灭,又点上一支后,才神情恍惚的回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嗯……”
“阿姨呢?”
因为闫叔叔的离世带来的打击,所以我知道可能在闫辉的心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妈妈一个至亲,他来了杭州,那他妈在常州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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