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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战（第2页）

“……也？歌也！”音音子接收到紊乱的波形，朝君梨飞扑过去。

监视器竟然在关心我……晕倒前，君梨如是感叹道。

君梨被音音子“监视”已经两年了。他记得那时星野长泽刚出事不久，他执着于收集他的意识数据，但除了一段奇怪的遗言外，最终一无所获，还因此失去了部分生存价值，被迫搬到下层居住。从那以后长泽的“彻底死亡”让他开始颓废不堪，终日浸没在《伊甸乐园》的游戏中堪堪避世，甚至一度站在被流放到贫民窟的边缘。

音音子也是这时候来的。开始他以为那只猫耳朵兔尾巴、而且只有一个脑袋的离谱混合体只是只嘴欠的电子宠物，于是就每天执着于和它拌嘴算是又一乐趣；后来他发现这四不像玩意儿不仅有名字，竟然还有公民身份！看着整天在他眼前飘来飘去的“合法公民”，他越发觉得这事过于扯淡，于是更加怀疑这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这四不像其实是谁安排来监视他的监控器？

四不像说它叫“音音子”，他嫌麻烦就直接喊它“二音”，别说还挺顺口。监视器一天到晚嫌他价值低廉，挖苦他早晚被流放。为了不遂监视器的意，君梨开始做了些类似修补零件的小生意，最后不仅没去成贫民窟，还搬到了市中——虽然依旧是下层公民，但能苟成这般水平，君梨表示相当满意。

二音也理所当然地跟了过来，虽然是监视器，但身为公民的它也有一笔可观的生存价值，拿它做个基本的生活保障似乎也不错——他记得当时是这么盘算的。

再后来……君梨翻身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呲牙咧嘴。嘶，这一定也是监视器用来迫害他的手段。

“呜！歌也活了，活了！”

君梨顺手抄起一只枕头砸过去：“倒霉玩意儿，你就不能说我点好？”他慢慢撑起来，坐在床沿上愣了会，四下环顾却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公寓。

“你电路板烧坏了，连自己家门都走错？”

“我看是你脑子被电坏了！”

或许是不忍看着伤痛未愈的人单挑钢体机械，门外有人适时地轻咳一声，端着杯压缩水走了进来。这人身形高挑却异常单薄，似乎和君梨差不多的年龄，留着比君梨清爽许多的短发，发尾却留出一截细细地编起来。

“你……是财团的人？”

那人惊讶地睁圆了眼。

君梨所说的“财团”即T财团，是救赎系统的创造者和管理者。据说地球曾因无法承受人类活动而面临解体，于是作为那时的国际科技巨头的T财团联合各国政府打造出一个全新概念的AI——“救赎模拟系统”，简称“救赎系统”，并将其植入地核，将整个地球改造成超级电脑。深入地下的通道设置被重重厚重的金属门和压力装置严密封锁，向上连接到地表各处，再到每一个人类。而无论是生存价值还是公民安全值，都由植入公民大脑中的芯片传送给救赎系统，再由它直接运算裁决。它不仅管理着现阶段的人类，还会在它所创造的赛博空间中推算人类的未来，以提前处决对城市发展不利的人。而作为管理救赎系统的T财团，已经明目张胆地坐上了政府的位置，成为实际地球上的唯一统治集团。

“不……这、这怎么可能，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拘谨地在衣角上搓了搓手，把水递到君梨面前。君梨接过杯子，却不往嘴里送，就这么在手里捧着。他发觉面前这人虽然清爽高挑，站起来却耸肩搭背的，像根面条。方才或许是睡过了头思维一片混沌，君梨才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啊，是错觉。”

同为“下层人”，君梨生出这样的错觉着实让忧木南受宠若惊。他抬眼瞟了君梨几眼，嗫嚅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我其实想……谢谢你救我们。”

可惜他的声音实在太小了，轻易地就被窗外工厂的嗡鸣声盖了过去。君梨不明所以，转头看向音音子。

“他说他救了你，要你感谢他。”

“啊，”君梨尴尬于自己的迟钝，他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包扎好，想到是这人把百十斤沉的自己拖回家照料，他连忙起身，“这倒是……当然要感谢你，我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不，不是，是我谢谢你……”意料之外的反向操作让忧木南激动得声音发颤，尖声道，“真的，你救了我们……”

从忧木南语无伦次的道谢里抽身，君梨拎着音音子一路跑到楼下，双脚踩上地面的时候，他才算彻底松了口气：“原来那个叫忧木南的人也是当时被困在屏障里的人，难怪。”

想起两人险些义结金兰的场景，他忍不住抹了把脸。偏偏二音不肯放过他，在他手里捏着声音阴阳怪气地学舌：“我肯定给你添麻烦了~真是谢~谢~你~”

君梨忍无可忍地把它拍到了地上。这下，一人一机终于都闭上了嘴。

音音子安静地被他按着，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了，它很好奇君梨会问它什么。关于耳机？关于力量？还是关于它的目的？它并不打算隐瞒，并且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它是我的，对吧？”

“什么？”出现了和计算不相符的问题，音音子茫然地冲他眨了眨眼。

君梨抓着脖子上的新耳机——这副耳机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一股……仿佛能撕破一切阴霾、连接幻想的力量。

“这副耳机，这股力量是属于我的，以后也一直如此，对吗？”

“当然，你的大脑与它的波长共存，这是独属于你的力量。”

得到答案的君梨揉了把头发，虽然没再开口，但音音子却觉得他的脚步轻快许多。

“那我们现在去哪？”

“吃面。”君梨有所联想，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哇——真是奢侈，为什么突然就想吃面？”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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