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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人类女孩的生日大概已经过去了15天,但我还是无法安静地睡去,心中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在意起了女孩的情况。
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她们曾经也是一走就没有回来过,但是也不会像这样连声道别也没有,而且在我的印象中,她们一向是挺有礼貌的。
真是想不通,那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出意外了?
我有些不安起来,或许我应该出去打听一下情况吧。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我是龙王,不可能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类就去破戒。这会引发大问题的。
而就在我这么纠结时,山洞里再次出现了脚步声,那是熟悉的人类的气息,这时,我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不过,当担忧渐渐消失,那被掩盖的愤怒又再次浮上心头。
哼!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来,整整来晚了15天,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是一个小孩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在女孩还没有走过来时,我已经在心中谋划起了该怎么处罚这个不守承诺的小孩了。
然而,这一切都在我看到女孩时全部被我抛之脑后。
那是一如既往的红色的头发,那是一如既往的空间气息,那是一如既往的,却是在白泠身上第一次出现的,沉重的脚步声,沉重得能让山洞中的一切为她悲伤起来。。
那一刻,我便知道,她已经不再是白泠了,她果然还是成为了那无数红发女孩中的一位。那四把圣器,那人类的所有终究还是深深地插进了她的身体里。
我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一刻会有这么快到来。
女孩的眼眶似乎有些发红,脸色十分憔悴,我不知道这15天里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那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再次变成了怜悯,就像最开始遇见那第一个红发女孩一样。
“小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成为圣女了。”酝酿了十五天的千言万语,终于还是只剩下这一句,我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听到圣女这一词,女孩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她什么也没有说,完全没有之前那烦人的小孩的影子,她仿佛越来越像我记忆中那红发的女孩了。
白泠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一步步走向了我,一步步地走向了我的面前。然后,在我的眼前,白泠的泪水从她那红红的眼眶中不断流出,她趴在了我的头上,哗哗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一个情况,我以为女孩变得更成熟了,但是这毫无征兆的哭泣却又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任性。
巨大的泪珠不断地敲打着我的躯体,女孩崩溃的声音在山洞中不断回荡,最终还是全部落进了我的耳朵里。
即使身为龙王,即使是世界上最强大也是活得最久的生物,我一样不知道此刻到底该怎么做,我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停住那从十岁女孩眼中流出的令人心碎的眼泪,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一颗已经破碎的心。
我多想再回到那几亿年前的时光,那时的我们还一样弱小,那时的我还能用自己的双手去触碰她们那弱小的身躯,而不至于伤害他们,但是现在,我已无法做到,因为太过强大,我无法触碰她那弱小的身躯,更无法安慰她,哪怕只是拂去一滴眼泪。
我只能安静地趴在那里,听着女孩泪水的倾述,然后再悄悄地将身上的光芒亮起,因为女孩曾经说过,她喜欢我这样的形态。
女孩依旧在不断地哭泣,即使声音已经嘶哑无比。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哦对,我第一次遇到这红色头发的女孩时就是这样的情况,那女孩也在哭泣。
诶,我当时是怎么让她停止哭泣的?
我想了一下,幸运地想了起来。
在想明白之后,我慢慢地抬起了头,让白泠不得已从那哭泣中也将头抬起,然后茫然地看向了我。
我就像最开始对那红发女孩说的那样,对她说道:“留下吧,人类的女孩!”
白泠也像那第一个女孩那样,惊讶地看着我。
虽然有些羞耻,但我还是对她继续说了下去。
“若是那个世界只有让你流泪的现实,就留在这吧。等哪天你想回去了再回去吧。”
“或者你不想回去也行,一百年的时间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这便是我能对她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这已经是我这几亿年来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我多么希望那女孩能就这样接受。然而,令我惊讶的是,她并没有接受。不过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她们总是那么倔强,一直都是这样。
她只是笑着对我说:“那100年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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