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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吴均重复这两个字，“我怎么敢。”慕清歌的死亡还没能给他敲响警钟吗。

“此界不适合修炼，你打下一个基础，只要练气入体，我便带你前往天元界。”沈念见他陷入沉思，忙出言打断他。

这一会儿说话的工夫，他已经换了数个自称，吴均想不发现也难。他这位师父，性格委实有些随性。只是“为何是练气之后？”他问道。他迫切想要变强。

慕清歌并非死于这世界的人的追杀，他也不会有什么报复之心。到头来，他能怨恨的只有自己。是自己害的清歌。

“你以为没有练气的你能够穿越界门吗？若不是我护着你，起码要筑基你才可以踏过界门。”沈念随意回答，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叮嘱吴均：“到了天元界，可不要报你师父的名字，如果你想要安静度日的话。”

听起来他这位便宜师父是个大麻烦来着，吴均嘴角微抽。

沈念接下来解释了具体原因，不是多复杂的原因，天元界那些人以为他有什么可以续命的秘法而已。不要以为修真者就不怕死了，他们比常人更加害怕死亡。活得越久，就越放不下手中权柄。沈念以元婴修为活出了远超出元婴期八百年寿命的上万岁，能不引起这些贪生怕死之徒的注意吗？

又是因为长生，吴均心下黯然。多相似啊。和清歌的遭遇太相似了……唯一不同的是慕清歌死去了，而沈念还活着。吴均心情有些低落。

……

慕清歌死后，吴均对力量的渴望无比强烈，若非自己太过废材，何至于眼睁睁看着慕清歌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他也知道如慕清歌这般消失得一干二净的情况下，要挽回他有多难。只是他不敢去想失败的可能。

因为慕清歌的死，吴均抹去了他许多隐瞒。他不再去追究慕清歌的那些欺骗与利用。因为他知晓，在最接近成功之时，对方为自己放弃了一切。他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似是看出了吴均心中的急切，沈念并未直接教慕清歌修真心法。反而带着他在这个世界到处观光，啊不，是感悟自然。

吴均虽一开始不解沈念的用意，但久了自然明白了过来。这个突然冒出的便宜师父，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哪怕对方来历不明，神秘莫测。他知道沈念亦是藏着很大的秘密，否则为何能够活过那漫长的光阴。人与人之间，本就有着一定的距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使是他自己，不也一样吗？

于悬崖之巅得见日出，吴均头脑里那跟紧张的弦忽而松开了，霎那间若有所悟。耳边传来沈念的叮嘱，他下意识按照沈念所说，集中精力疏导力量，于是练气成功。

“师父，我们该离开这里了。”吴均再度睁开眼，平静对着沈念道。

天元界乃是三千中世界之一，一踏入天元界吴均便感受到了灵气疯狂向自己涌来。两个世界的灵气密度果然相差甚远，因而吴均才有了方才的错觉。

沈念看着这熟悉的景色眼中却没有怀念。天元界本也不是他的诞生之地，即使几乎无人知晓。许多年前踏上这片土地，他便明了自己的使命。

像是一场场昨日的重现，也像是一出出悲欢离合的戏剧，他是其中必不可少的演员。

他看着仍然茫然无知的吴均，心底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他。几度与他们牵扯这该是怎样的悲催。老实说沈念有些奇怪为何会选中吴均，不就是一个穿越者吗，到底有多特殊。缺少记忆，果然是有些麻烦啊。

沈念当然不知道，特殊的不是吴均，而是吴均出现的时刻。

他不知道缘由，便对吴均更加关注，横竖人在这里，总会发现不对的。充当主角的金手指这种事，他已经很熟练了，所以也没有多排斥。

他与慕清歌从来都不一样。离珏啊离珏，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有时候连他都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些什么。魔君的姓名可是大名鼎鼎，吴均只要到达一个高度便能发觉。不，或许就是为了他能发现。

所以沈念才说他同情吴均这小子吧。诸天万界也就这么一个殊荣，冷心冷情的魔君离珏对一人特殊关注。

这么想着的沈念倒是没想过自己也是吴均那坎坷命运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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