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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万人其人375（第1页）

平城皇宫西北一隅，有一座恢弘的宫殿，里面有一对男女在肆无忌惮地媾合着。那是一种原始的极致快活，众人无不期许，却难以启齿。这里曾经是拓跋珪练习狩猎的花园，数年前才盖了这座宫殿。

宫殿的主人是万贵妃，于六年前入宫，深受拓跋珪宠爱。于是，拓跋珪为其盖了一座宫殿，取名“万人宫”，其规模堪比慕容皇后的寝宫，可见其地位不一般。

万贵妃，本姓万，名人。她也算是出身官宦世家，满府书香味，为何取了这个并非人名的名，还要从万人的出生说起。她一出生就是个奇女子，别人家婴儿出生时满身褶皱，不识金光阳峰便分不清个男女，而她一出生便仙姿玉貌、惊鸿绝艳。

万家得了一个绝艳女婴，这个消息瞬间传遍全城，以至于阖城百姓纷至沓来，想一睹其芳容。一时间，万府被挤得水泄不通，并州城可谓是万人空巷。为图吉利，万府太爷当机立断，给这个女婴取名万人，也着实应景。

所谓女大十八变，女子这一生模样变化巨大，到及笄之年，已全无婴孩时的模样。万人则不然，虽然年龄和身体在变化，但她出生时的绝艳并没有丝毫改变。

万府上下对这个宝贝女儿疼爱有加，大家闺秀的教化自然必不可少，其目的不言而喻，以后能估个好价钱，助万家更上一层楼。

原本一切都按照父亲的期望进行着，万人倒也是聪明好学，琴棋书画都能信手拈来。一切如常中，转机却发生在一瞬间。

及笄之年本是有女养成、闺中待嫁的年龄，但万人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变化不在其容貌，而在身体上。不知何时起，万人发现自己特别喜欢与男子在一起，无论丑俊，只要一看到男子，她便会全身燥热不堪。

万人自幼熟读诗书经礼，圣人之言告诉她，这念想是如此伤风败俗，毫无廉耻可言。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为避免再有如此念想，她把自己关起来，诵读圣贤书，希望借圣人之言把那些污秽的念头赶走。此法甚是奏效，心中杂念尽除，她又恢复了淑德。

但好景不长，淑德只维持了十余日，虽然心中未生杂念，但她的身体又开始燥热，圣人之言能控制她的内心，却无法操控她的身体。燥热愈发严重，即便见不到男子，她心中也有一种无尽的渴望。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莫非是害了病？她又能去问谁呢，如此污秽的念想该如何启齿呢？

病魔缠身，万人只能独自忍受，但痛苦却愈演愈烈，以至于寝食难安。被病魔折磨了数日，除了那姣好的面容依旧，她整个人已不成样子。深夜，她难以合眼，实际上是不敢合眼，只要一合眼，眼前便浮现各种男子的身形，他们身上透出的气息让她欲罢不能。此时，过往所学、圣人之言已不能再影响她半分，早就被那种未知的渴望挤到九霄外。

要说圣人之言还能起点作用，那便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了结自己的性命，将那一切污秽带入阴曹地府。但念想归念想，行动是行动，她终究不敢对自己下手，这烟火人间还是让她万般留恋。她的病痛愈发严重，不仅有燥热，还有瘙痒，似乎全身爬满了蛆虫。

瘙痒难耐，她不由自主地往身上乱抓，当手指捏到双腿之间时，她似乎找到了止痒妙方。圣人的令旨告诉她，那里不能触碰，但本能却驱使她必须挤压那里。在本能面前，圣人最终败下阵来………

找到了灵丹妙药，万人身上的病得以痊愈。有得必有失，得失本就相互依存，她身体的病好了，心里却害了病。她知道，飞入仙界的那一刻，自己已践踏了世间的廉耻，变成了淫污之人，定会被世人所不齿。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又搬出了圣贤书，期望用圣人之言洗涤自己污秽不堪的躯体，然后再重新装裱一番。

圣人的教诲果然名不虚传，她的污秽正被一点点洗掉，重回淑贤行列指日可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选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万人苦练心志，心病尚未痊愈，身体的病又起，劳其筋骨已箭在弦上。

她如法炮制，用圣人抵御本能，其结果如出一辙，圣人又一次败下阵来。她又如法炮制，一番肆无忌惮的抓弄，成果亦如当初，她再次升仙飞天，不过这一次并未到达仙境。对她而言，仙境与否并不重要，能驱除瘙痒方是要义。

此后十余日，她已习惯用这灵丹妙药驱病，虽可药到病除，但她却越来越怀念初次升仙的极致快活。万人知道，如此念想会加重自己的心病，但那种难以自抑的感觉却让她欲罢不能。

………

不消十日，万府发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只是在下人之间相互转告。据说一个老奴死在了自己的草席上，死得很安详，嘴角还带着微笑。万府的主人们从不理会这些，死一只羊他们会伤心不已，而死一个奴隶他们绝不在意。

此等小事，下人们自然也没有上报老爷，而是用草席将老奴卷起来，扔到城外的山沟。在那里，他还躺在自己的草席上，面带微笑迎接躯体的腐烂，而他的魂灵，或许早已升入仙界。

接二连三，一个老奴死去，又来一个老奴，为何都是老奴？两个月内，万府五个仅有的老奴接连死去，此事多少有些蹊跷，终于惊动了万老爷。万老爷胡乱调查一番，无疾而终，但他也感到无比宽慰，这些老奴只吃饭不干活，如此死去，省得他劳神去处置他们。

万人不再对此挂怀，她以为府中的老奴会取之不尽，即便老奴没了，还有小奴，也将用之不竭。

………

“万人小姐美无尘，化身白虎享敦伦；

普度善男夜夜欢，无私无畏奉万人。”

此传闻不知起于何处，却在坊间大为流传。不仅那些个浪荡公子，还有无数猎奇、猎艳之徒也前来光顾万小姐。此传闻可谓真实贴切，这群无耻之徒频繁蹬梯翻墙，带着疑惑而来，却无不载着怀念和不舍而去，乐此不疲。

不过，万小姐也有自己的操守，从不与任何人说话，从不与任何人产生情愫，这些人只是她的工具。每一夜，万小姐只需一人，到底谁能胜出，只能各凭本事了。

于是，万府的后墙会不时发生血案，往往是死者寡、伤者众，为了猎艳而丢了性命，这样的买卖无人愿意做。

一时间，并州城内出现一个奇景，全城有半数的男子，无论是老的、少的，还是贵胄、庶人，多少都带着伤，轻者鼻青脸肿，重者缺胳膊少腿。所有人都知道原因何在，但却无人提及，众人相互对视，心照不宣而去，和谐安康不过如此。

万家老爷对此大为光火，即便是平民之家，也难以接受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何况万家还是并州望族。

为拯救女儿，万老爷做了太多的努力，把女儿锁起来，把院墙加高，在院墙外挖沟，派人守在后墙，等等不一而足。怒火中烧时，万老爷曾有心杀了女儿，但毕竟是亲生骨肉，怎忍心下手

。看到女儿寻死自残，他不禁心生恻隐，准备放女儿一条生路。万老爷已彻底绝望，索性命人砌一堵高墙，将女儿的小院与万府隔绝，他也只能以此遮蔽双眼，让女儿自生自灭。

光顾客们倒很勤奋，自发给小院开了一道门，修了一条路，美其名曰“万人道”。这是一条人间小道，却是他们心中的通天大道，他们往来其上，各得其所。万人光顾的万小姐，“万人”这个名字可谓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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