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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之子（第1页）

陆尚泉能力很强，一年便依靠协助陆尚泉查科举以及协助刑部官员办案升迁成为了刑部侍郎。

他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做了三个春秋，刑部尚书告老，他便接替了这个位置。交给他的案子越来越多，直到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居然收到了举报凌守初徇私枉法的罪证，而后的几个月里，常常有不少类似的状纸，而大街小巷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丞相祸国的谣言。

坊间传言说的很难听，陆尚泉想要压下此事却愈演愈烈。陆尚泉而后找到了凌守初，可凌守初对于这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丞相之位本就树大招风，加上他为了查科举舞弊得罪了大半个朝堂，无论是陛下还是官员，好像都容不下这位数十年的丞相了。

水至清则无鱼，凌守初虽为人清正，可有些事他也要做。就好比下令把陆尚泉从狱中放出，若是无事还好，若是被刻意问责起来，那条条件件这样的小事都能成为最终判定的证据。

凌守初再清楚不过官场里的这些规则，他只是希望自己走之后能够有一位和他一样愿意真正为民办事的丞相。与其被旁人刻意收集大大小小的证据，不如借此机会安排最后一局棋。

这局棋便是以身为子。

后来众所周知的，永隆十年，陆尚泉代表众人上交凌相多年的罪证，如此大功甚合圣上心意，半年之后便成为了新的丞相。

陆尚泉零零散散和凌景之讲从前的事，天色已然全部暗了下来。

“官场沉浮，君心难料……”凌景之感叹。若凌守初只是他的爹爹，而不是什么丞相，不实现那些所谓的大义，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我若早知你是他的儿子……明明就在身边……对不起……”陆尚泉亦是复杂的，他若是能再不那么墨守成规，兴许从前便能对凌景之好一些，能照顾他一二，今日的心也不至于如此刺痛。

凌景之看到痛心疾首的陆尚泉，他其实也是释怀的，毕竟凌家的事他早就决定要翻篇了，至于所有推波助澜的真凶或者看客，再追究也无非是多几条人命而已。

凌景之似乎对陆尚泉有所改观，他见过最肮脏的角落，心中却仍有仁义善良在。如果他真的是无情擅权之人，恐怕并不会选择毫无前途的六皇子当他的亲授师父。

或许当年他选择檀盛，真的是因为生出了恻隐之心。

陆尚泉深吸一口气，思绪回忆着当年

“你可知当年我为何会当檀盛的师父？”

凌景之摇摇头。

“知道你们觉得我是一位玩弄权术的人，但你们不知道，我若不手握大权，自有人会把我推下高位取而代之。我当年真实所想，就是我想要帮那个无人可依的孩子，我与他没有血脉相连，但即便是师父的名号，也许亦能护他不少。”

陆尚泉接着道

“檀盛当时到了拜师的年龄，却在宫里孤立无援。别的皇子都是在陛下或各位娘娘的安排之下向某位朝廷官员行拜师礼读书。而我见到他时，不在母妃身侧，也不在御书房读书，而是在御马司的马厩里被几个同龄公子生生打断了腿。”

凌景之是第一次听这些事，檀盛从来没有和他说这些，当时的他恐怕还未到檀盛身边，一时之间，只觉得心疼。

陆尚泉看穿了凌景之道

“他习惯有委屈憋着不说，更何况这都是陈年旧事，你不知道也正常。”

凌景之看着陆尚泉，此刻的他不觉得陆尚泉是野心勃勃的政客，反而像一位阅历丰富的长辈，帮陆尚泉解开玉佩的绳子，开口道想要说明此行目的

“你可知，檀盛服用了檀启的毒药，如今需要永远在檀启的监视之下而活。”

“什么？”陆尚泉有些意外，他思虑片刻，总算想起檀盛每一回以看望太后之名回京，原来是另有目的。

“这是我此行的目的。”

“你来找解药？”

凌景之点点头

“差不多吧，只不过这解药恐怕只有当今的陛下那里有。”

陆尚泉迟疑片刻，檀启还在东宫时，便有森严的守卫，如今继位大统又将御林军大部分换成自己的人，从檀启那拿药，何其不易。

“你打算…”陆尚泉想了想凌景之为何在北郊，之前还以为他想在上林苑做些什么，如今看来，莫不是要做些大事，陆尚泉皱了皱眉

“带人硬闯？”

“还望丞相大人帮忙保密。”凌景之道。

陆尚泉觉得担忧又好笑，凌景之将自己的计划就这样赤裸裸告诉了堂堂丞相，而丞相本人明明得知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却计划知而不报。

“这事是谋逆。”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凌景之说的是之前行刺先帝之事。

提到先帝遇刺那事，陆尚泉又想起来些什么。当时的他还觉得意外，不知道凌景之为何要对皇帝动手，如今知道他事凌景之后，便知道原因了

“你那一次，是为了凌家？”

凌景之点头

“是。不过现在看来，杀死凌家全族的或许是这个世道，我又何处可寻哪一位确定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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