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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买菜3（第1页）

“林婉！你在干嘛？给我出来，都快晚上了叫你买的菜呢？”林娟应付完厂里的车间主任正头疼，回到家看到客厅一片漆黑，就知道这丫头一整天都没有出房门。（待修改

“玩电脑呀，还能干嘛。”林婉合上电脑，打开房门，揉了揉自己一团稻草似的头发。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天地盯着电脑玩什么呢，小霖上了初二之后都戒掉游戏了，你倒反而……”林娟打开冰箱拿出速冻的饺子，“诶！”

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哪儿哪儿都不叫自己省心，儿子就算了，向来就是不听话，做姐姐的也没个样子。林婉从小就是自己向别人吹嘘的“奖牌”，听话、乖巧、谦让弟弟和亲戚们的小孩，成绩也好，虽然自己也没少培养她，不过主要是靠她自己争气。

本以为她就会这样一直优秀地走下去，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大学毕业后，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不再积极上进，甚至辞掉了家里的戚给她介绍的工作——一份虽然不光鲜但足够稳定和轻松的工作。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的，她却像丢一件没用的垃圾，就这样丢掉了。

她倒是潇洒了，说走就走，留下一地烂摊子。

本来也是没多少交情的亲戚，全看着林婉从小懂事靠谱，也卖自己这么多年拉扯孩子们长大的情面。最后还是自己赔着笑脸，说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管不住了。千恩万谢地谢他们帮忙，又怪自己管不住孩子，总之一切都是自己不好，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意。

“早说了，女儿生出来就是赔钱货，女大不中留啊。要不然我给林婉介绍一个对象，早点嫁出去就好了，我看老张家的就不错，家里条件好，人也实在，就是长得……不过男人嘛，会疼人就好。嫂子，你看怎么样嘛，彩礼我会帮你谈个好价钱的！也能给小林留一笔钱去读大学嘛！”林婉的叔叔，到了不惑之年依然保养得当，顶着他那张白净的脸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大剌剌地说着。

“小霖他叔，要不怎么说在这些亲戚里数你最热心呢！我这就回家和林婉说。害，多谢你费心，多谢你费心！自家种的蔬菜，你不嫌弃的话下次再给你送来。”林娟一边笑一边把东西小心翼翼地递给保姆。

“跟我客气什么！要我说还是嫂子你福气好，还能吃上这自己种的菜。绿色、环保、健康！我们小时候就吃这个呢，我还正想着呢！”他一把拿过保姆手中的大袋子，像看什么宝贝似的看着那几株白菜。

“诶！别送了别送了……”

“呸！不就看我们娘几个现在穷！林婉才不要张家那个小畜生呢！谁不知道他搞大了人家女人的肚子又逼人家打胎！”林娟恶狠狠地对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吐口水。

男子关上门掸掸手，嫌弃地把袋子塞给保姆，“这给你，你拿回家去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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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转换增补处……

“婉儿，妈妈对你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你不想出去上班，也是可以的，咱们家虽然条件不好，但既然养得下小霖，也养得下你。家里的事情，你就当帮帮我，小霖今天回家了，总不能叫他和我们一起干吃饺子吧，他正在长身体，呐，你拿点钱去旁边那家店买点牛肉回来吧，鸭肉也行，你不是前两天想吃吗？”

林婉似没有看到林娟手中捏着的两张五十元纸币，踩上凉拖，漫不经心地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诶！你这孩子，和妈妈也这个态度吗？”

刚走出小区，一阵风刮来，地上的梧桐叶簌簌卷动，城郊的扫地阿姨也比市区会偷懒，林婉暗自嘲笑，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踩在堆的厚厚的叶子上，买牛肉还是买鸭肉呢……

“小婉来了呀！牛肉今天卖完了，只有鸭肉啦，鸭肉也好吃的，今天小霖放学吧！阿姨给你切好一点的地方……”林婉笑着接过餐盒，扫码付了钱。

总是自以为人生有很多选择，在到达节点之前百般设想，是选这个好呢还是选那个，等到抵达后才惊觉，命运从来没有给你犹豫的机会。你要不要的根本不重要，你要也是那样，不要也是那样。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总归是给自己省力了，不用去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用自己选，有什么就买什么，有什么就吃什么，给什么就拿什么，老天爷又不按照谁的心意走。

又是一年的十月。不同往年的十月，大概是温室效应，林婉记得从前的秋天，风，特别凉，有种灼人肺腑的凉，她轻笑，笑自己总是想着从前的日子。明明是不一样的地方，江风怎么能和海风比呢？

“姐！”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小孩横冲直撞地过来，“哇！今天加餐啊，咦，怎么是鸭肉～姐！你不爱我了，你不给我买牛肉吃！”林霖甩下肩头的书包塞给林婉，捞起盒中的一块鸭肉就往嘴巴里塞。

“不嫌脏啊！”林婉拎起书包往她弟身上砸去，“你才上初中啊大哥，谁准你染的头发，你们老师不管的吗？”

“别提了！那老妖婆喊我全去剃光。你知道吗姐，她差点拿着她那把剪刀给我理发！比你还凶……”林霖嘟囔着接过包，一把挽住林婉的胳膊。

“该！换我就给你剪成杀马特。”林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嘿，要是姐姐剪的，杀马特我也顶着出门～”他满不在乎地说，“姐，你出来买东西妈是不是多给你钱了！快，我俩分一分，还跟以前一样。等你老弟我以后出息了，加倍加倍地报答姐姐！”

林婉斜眼撇了一下她这位好弟弟，打开手机发了个两百的红包过去。

“哇！老姐你发财了啊！是不是姐夫给的！姐夫是不是快回国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地敲他一顿。”

“我没和你说吗？我和他分手了。”

“不是吧姐！姐夫那么大方！现在这么傻的人不多了啊姐，啥时候的事情？”

“半年前。”林婉意简言赅。

“你可真够舍得的呀！校园恋爱，加上快两年的异国恋诶，哇，我还能再相信爱情吗？”林霖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配上他那头黄毛，可以直接去参加万圣节的派对。

“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他。”林婉掀开门前的地毯拿出钥匙。

“行吧行吧，我姐能找到更好的！等你弟上高中了给你介绍嫩嫩的男高，现在网上不都流行找男高嘛！”林霖拿出一顶棕色的渔夫帽套在脑袋上。

“男高，高中文凭的男人吗？这个笑话我听说了，虽然最近不出门，不过冲浪还是5g的水准。”林婉把鸭肉放在餐桌上直接进了房间。

“姐！你变了！你居然上网看这些东西了，你还是我姐吗？古代大小姐～”

“你们一个大小姐，一个大少爷，我一个老妈子都不够伺候你们的。”林娟拿着一碗冬瓜汤从厨房出来，汤里放着几片咸肉，撒上了葱花，林婉爱喝汤，但不吃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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