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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时眯了眯眼，模糊的视线清晰了些，他看清走近的人穿着白色的西装，季枫可从没穿过白色，青时意识到进门的人不是季枫，“是谁？”

他抬眸向上看，但是上方的空间太过晦暗，只能看到一点笔直的下颌线。

青时最后的视野是一只朝他伸过来的手。

*

“唔……”青时在一阵刺鼻的铁锈味中清醒过来，眼前是泛红的夜空，他花了一会功夫才理解自己似乎正躺在地面上。

一扭头青时便看到不远处专心致志在地面画着线条的刘启明，红色的线条从应一的身下向四周延伸出去，他闻到的刺鼻味道就是这些线条散发的。

青时动了动手脚想坐起身，结果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他低头一看自己手脚都被麻绳绑在了一起，甩了甩还有些晕的脑袋青时开口：“刘启明，你……你想做什么？为什么绑我？”

“你醒了。”刘启明似乎画完了，只见他丢开刷子站起身接过旁边递来的帕子擦手。

还有人在？看到递帕子的手青时这样想着，他望过去，刘启明旁边站的人是齐颖。

她似乎与以前判若两人，甚至可以说不像人了。

只见她整个眼球漆黑，嘴角裂开到耳根，递帕子给刘启明眼球却在盯着应一这边，青时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垂涎，仿佛他是什么可口小蛋糕。

更恐怖的是……青时的视线移到齐颖的小腹，六根成人手臂粗的土黄触须从小腹处伸出，尖端也在朝着青时的方向，轻微舞动着。

触须将齐颖的衣服下摆掀起青时能清晰看见那个贯穿她胸腹的漆黑裂口，触须的根部就存在于裂口之内。

她的模样和青时曾在手机中看到的那副《引诱》，有了重合。

刘启明想做什么？

青时打量起四周，这里是教学楼的天台，他因为和季枫来过一次有点印象。

“刘老师，这样真能召唤神明？”一道男声从青时背后传来。

原来另一边还有人，青时努力扭过头看了眼，靠近铁门处站着五个人，领头那个人身上白色的西装他很熟悉，就是昏迷前他曾看到过的那件，这次他也看清了他的脸，是那个名叫白乡的青年，说是第一公会金潮的人。

旁边的几人也很眼熟，都是第一天见到过的调查员。

“当然。”刘启明丢开手里的帕子，微笑看着地上被绑缚的青时，“本来还需要发酵一段时间，让神明的孢子传遍整个学院，但是这位受到神明青睐的青时同学弥补了这个时间缺陷。”

刘启明将几个玻璃罐按一定顺序放到青时身体周围，先前红线圈出来的范围内。

青时看过去发现罐子内是被液体泡起来的子宫卵巢还有大脑，左手边那罐甚至装的是一个完整的胎儿。

一时间青时有些反胃，但还是坚持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一切都是神明的指引，”刘启明退出红线圈内，“时间快到了，别着急，你很快就能见证伟大的神迹。”

说着刘启明双膝一弯朝着青时的方向跪下，五体投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刘启明字正腔圆的吟唱青时的大脑越来越晕，他能感觉到虚空中有什么庞大的东西在和自己建立联系，它在朝着他靠近！

“呕……”巨大的精神压迫令青时干呕出声。

要死了吗？他无处可逃。

渐渐的，青时的视网膜似乎出现了变化，眼前不再是漆黑的天空，而是一片无垠的宇宙，满天星光中一个黑点朝他这边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耳朵失聪，眼前发黑，青时脑中一片空白。

有什么超出人类认知的东西来到他面前，带着土腥味朝他靠近。

夜空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幽深的黑暗从口子里漏出，随着咕叽的摩擦声一条条遮天蔽日的土黄色触手从口子里钻出，朝着天台上的青时抓过来。

噗呲——

沉重的压迫因为几声刺破消失，青时像是缺水的鱼回到池塘，呼吸急促，一双手将他抱了起来，他问到了熟悉的薄荷香味，是季枫。

白乡等人躲在门后，瞧见突然出现打断神明降世的季枫，他暗骂一声，王辰也太没用了，那么多人拖不住一个季枫。

季枫用噬神刃挑断青时身上的绳索，冰冷的目光落在在场的人身上。

缓过劲儿的青时瞧见大变样的季枫，不确定的喊了声：“季枫？”

“嗯。”季枫低头应了声，“还好吗？”

“没事。”青时摇摇头，自己动手将身上的绳索扯下来，但那令人难过的高热似乎有卷土重来的架势，他刚坐起就失了力气跌坐回去。

白乡看着气喘吁吁跑上来的王辰一行人，没好气道：“王辰你们黑鲨也不行啊，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季枫，你们要是再拖住一会儿，事情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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