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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风雨前尘（第3页）

天空露出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啪！”顾酒暖的房门被打开，惊得她起了身，睡意全无。

只见正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沈洛，今日的她，反常地穿了翠色叶锦做的套裙，用一根柔碧暖玉镶成的腰带系住腰身，头上插了十三金步摇，白玉珠坠垂于额间灰白的头发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变成了黑色，更难得的上了淡妆。如此看来，倒是有些十几年的味道了。

“母亲？”顾酒暖不解地望着她。

沈洛走到桌前，放下一套衣裙，说：“今天你穿这个。”便又退出去。

顾酒暖摸了摸那衣裙，是皇商产出的秘釉缎，轻而不透，柔而坚韧，色泽素雅清亮。雪色底料，绣满了半开的樱花，就连裙角，绣角都绣上繁杂的流叶纹。

她正换上衣裙，沈洛便捧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箱进来，拉了她在镜前坐下，散开她蓬乱的头发，取了桃木梳，沉默地帮她梳起头来。

沈洛一反往常的温柔，令顾酒暖无所适从，在她的记忆中，关于母亲，从来都是对她非打即骂，三天两头喂她吃毒药，从没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沈洛帮她梳了一个半角髻，又从首饰箱里取出红宝石链，替她别在发间，若隐若现地，很是好看，又取出了一对白玉镯戴在她手上，将她散落的发梳整齐，才放开她。

“站起来看看。”沈洛道。

顾酒暖站起身，急促不安地摆了摆衣角，问：“母亲，可是有事？”

沈洛并不答，只转身向门外走去，“跟我来。”

顾酒暖才紧紧跟了上去。

沈洛一路不停，直出了幽然居，又朝府中主院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能进！”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挡住她们的去路。

“母亲？”顾酒暖仍是疑惑，沈洛十几年没走出幽然居，怎么今日想着要去主院了。

沈洛并不看她，冷冷地瞪了眼前的小厮一眼：“谁给你们胆子敢拦我？”

许多的丫环婆子也赶到了，一个年纪很大的婆子见了沈洛，忽地跪下：“夫人！”周围吵闹起来，这许多的下人是没有见过沈洛的，此时都是不知所措。

“何事喧哗！”，顾酒暖循声望去，一个中年儒士站在阶梯上，望向此处。

“你……你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沈洛狠狠地望着他，眼中集聚多年的狠厉似是要一股脑儿地迸发出来，“怎么？顾世霖，九年不见，你竟老！眼！昏！花！至！此！么！”

“你是沈洛！”他的声调很高，悄无声息地吐了口气，“你来作什么，来人，送大夫人回幽然居。”

“等等！”沈洛不屑地望着他：“我手上有一封信，是天墨二百八十九年你写给虎威将军沈黎的！可要我呈给你？”语气里却是慢慢的威胁。

顾世霖紧紧握着衣袖，“你想要什么？”

沈洛凉薄一笑，握着顾酒暖的手上前一步，“我想给我的酒暖办一场盛大的及笄礼。”

对面男子紧紧抿着唇，盯着沈洛，半晌，才道：“管家，即日起，府中事宜皆交由大夫人处理。”说完便甩袖离去。

沈洛则冷笑着，看着他走了，才转过身吩咐：“今天的事儿就算了，立即将湘水阁和洛神居收拾出来，还有，记得通知二夫人和二小姐，今晚到洛神居用晚膳！”

夜幕降临，蓝紫色的天空已挂上几颗黯淡的屋子，也没有叶，连一丝风也没有，格外寂静。

洛神居内，下人已掌了灯，摆好了整桌的菜肴，几个婢子在桌旁立着，却也没有丁点儿声息。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咦，夫人呢？”来人正是侧室刘氏与霁晴。

“哟，二夫人怎么来得这般晚？”沈洛拉着顾酒暖从屏风后走出来。

“夫君习惯了这时候喝一碗莲子粥，我忙了一会儿才过来，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是吗？”沈洛斜睨着眼，这刘氏看来打算给她一个下马威了，“我记得二夫人是七品官员的女儿吧！”小门小户没规矩，在正室面前敢自称“我”，还这般嚣张。

果然，刘氏的脸瞬间苍白，连点上的的胭脂也遮不住她的惶恐。

“这就是二小姐？”沈洛直直地望着霁晴，眼中的阴狠死死地在眼中缠绕。

霁晴吓得退后一步，拉了拉刘氏的衣袖，弱弱地道：“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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