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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罚的可不能免呀（第1页）

“说到规矩……”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扬，迫不及待地将话题往沈瑶身上套。她整了整衣袖，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势，声音里带着几分拿捏住人的得意，

“新妇如此重视规矩，自己也当表率起来才是，不该睡到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让我这个婆母来主动请你啊。”说罢，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满的神情。

“第一日要给婆母敬茶的大事，做媳妇的，积极主动些才对。我在前厅眼巴巴地等了你许久，你却不见踪影，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苏夫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虚伪神情，接着说道：“你是小辈，我当然愿意替你遮掩一二，但将军的颜面也不是小事，我不得不替他顾及。你可不能让我为难啊……”说话间，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瑶，似乎在审视她的反应。

杨妈妈见这话头的主动权又稳稳地落回自家主子手里，顿时腰杆挺得更直了，下巴微微扬起，傲气十足地帮腔：“就是！苏夫人今日为了这敬茶的事儿，天还没亮就起了，在前厅左等右等，脖子都伸酸了，也没看见你个人影。你倒好，像个没事人似的，蒙头在房里睡大觉呢！”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沈瑶的房间方向，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

沈瑶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眼中闪过一丝清冷，淡淡地说道：“婆母应该是误会我了吧……”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慌乱。

“误会？！”杨妈妈一听这话，立刻尖声嗤笑起来，脸上的得意劲儿更浓了，她认定沈瑶这是理亏了，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于是越发肆无忌惮地嘲讽道：“何处误会了你啊？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眼睁睁地看着呢！你看看你，这才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还没穿整齐吧？”她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沈瑶，眼神里满是轻蔑。

“是一直在睡大觉，听见我们来兴师问罪了，心虚了才起来的吧？就这么放任你个懒妇躺着，还想睡到下午不成？！”杨妈妈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动起来，“还敢说误会？难道你赖床让婆母等候，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她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盯着沈瑶，那架势仿佛要把沈瑶生吞了。

杨妈妈眉飞色舞地说着，全然不把沈瑶之前教训她不该胡乱僭越主子的话放在心上，眼神里满是挑衅。

沈瑶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此事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因为……”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妈妈粗暴地打断了。杨妈妈眼睛一瞪，大声喝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借口！就是按照最迟的时间算，你也该在一炷香时间之内去给苏夫人敬茶了。”她往前跨了一步，几乎要贴到沈瑶的脸上，“但现在呢？你看看你这副模样，仪容邋遢，精神萎靡，根本就是不把苏夫人放在眼里！”

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让苏夫人都不禁心生疑虑，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暗自思忖：这其中会不会有诈？但转念一想，这苏府可是她的地盘，这个新来的丫头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来呢？想到这儿，她心里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些。

“唉……”苏夫人心情大好，脸上却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沈瑶，假惺惺地说道：“沈氏啊，都是你今日做的太过分了，也不怪杨妈妈说你。她刚才失态也是事出有因，我说句公道话，你也不该追责于她。”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卡在吉时前，咱们先把茶敬了，老祖宗的规矩，我们可不能坏。罚处的事，咱们等会再说吧……”苏夫人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不给沈瑶说话的机会，杨妈妈立刻指派两个身形魁梧些的丫鬟，那两个丫鬟接到命令，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架住沈瑶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沈瑶从院子里带了出来，往正厅前走去。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苏夫人！杨妈妈！你们听我说，夫人她……”锦雀急得眼眶都红了，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从未舒展过。她焦急地“扑通”一声跪下来，伸手死死抱住杨妈妈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杨妈妈，求您给我们一个陈情事情缘由的机会吧！”

杨妈妈哪有耐心听她说，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一脚就把锦雀踹开，嘴里骂道：“废什么话！今日就是菩萨来了，也救不了她！你再多嘴，连你一起罚！”这一脚力气不小，锦雀被踹得摔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苏夫人、苏夫人……奴婢、奴婢想说的是……”锦雀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跪着往前爬去，想要求苏夫人。可她的手刚要碰到苏夫人的衣摆，就被苏夫人阴毒嫌恶的眼神制止住了。

苏夫人冷冰冰地斜眼瞥了锦雀一眼，仿佛锦雀的手带着什么脏东西似的，眼神里满是嫌弃，身子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新妇今日有错在先，又出言顶撞婆母，敬茶迟到，都是不孝不尊之举！”杨妈妈大声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然后示意押着沈瑶的两个丫鬟把人摁跪在地上。

“苏夫人菩萨心肠，不愿意同你计较，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敬完了茶，就拖去院子里打个三十板子，以儆效尤！”杨妈妈说得斩钉截铁，眼神里闪烁着一丝阴狠。

此事可大可小，按理说不至于被重惩打这么多板子，哪怕是不知情的丫鬟婆子们也听出来了杨妈妈这是在公报私仇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声，只是在心里暗自摇头。

杨妈妈心眼子比铜钱眼还小，方才沈瑶说话呛了她几声，现在是要在自己的场子找回来呢。她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沈瑶被惩罚后的狼狈模样。

“沈氏啊，我也不舍得你受罪的，可就像你说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犯了错，我这个管家的，肯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才是……”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朝杨妈妈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满是默契。

“罢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礼不可废，就先把茶敬了吧……”苏夫人微微仰起头，脸上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押着沈瑶的两个丫鬟这才放了手。沈瑶肩膀被按得酸痛难忍，她挣开桎梏后，第一反应便是皱着眉头，轻轻揉了揉肩膀，活动了一下。

苏夫人和杨妈妈脸上都是压抑不住的阴笑，两人对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马上就要得逞了。

这时，有人往沈瑶手里塞来一个茶盏，沈瑶低头一看，发现茶盏里只有茶叶，并没有水。她不禁感到十分不解，秀眉微微皱起，疑惑地看向苏夫人和杨妈妈。

“这敬茶啊，每个家的规矩都不一样。”杨妈妈笑得阴恻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们家夫人只爱喝现泡的，新妇举好茶盏，老奴这就来倒热水，现沏。”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一个丫鬟递来的冒着热气的铁壶。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沈瑶从未听过。不止是沈瑶，锦雀在苏府侍奉这么久也没听过这样的规矩。锦雀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刚烧滚的开水，沈瑶举着小小茶杯去接，若是杨妈妈“不小心”往沈瑶的手上倒，岂不是得烫破皮！想到这儿，锦雀的脸色变得煞白。

沈瑶也看出来了这个倒茶环节的存心刁难。她心中暗自冷笑，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每个步骤都设计得如此巧妙，今天摆明了就是要给自己立规矩。

沈瑶心中已然将这一切看得通透，那些刁难与算计在她眼中不过是小伎俩。她神色平静，不见丝毫退缩与畏惧，脊背挺得笔直，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场。只见她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稳稳地举起茶杯，缓缓举过头顶，那姿态优雅又从容。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清晰地在众人耳边响起：“那快些吧，别让婆母等急了。”说这话时，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平视前方，不卑不亢地看向苏夫人，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锦雀站在一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张了张嘴，想要出言提醒沈瑶，可目光扫到苏夫人那阴沉的脸色和杨妈妈得意洋洋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局本就是她们精心布置的，她一介小丫鬟，又怎敢贸然开口？她满心都是对沈瑶的担忧，实在不愿看到自家小姐受这般磋磨。

锦雀满心疑惑，沈瑶今日的种种表现实在太奇怪了。本应早起精心准备敬茶事宜，却误了时辰；如今明知这是刁难，是个大坑，不但不想办法躲开，还如此主动地迎上去，简直就是送上去让她们欺负。锦雀在心里暗自焦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停地在心里想着：她到底在干嘛啊！难道这还没开始，就向苏夫人认输了？她越想越急，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可面对眼前的局面，她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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