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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第2页）

桑冉说：“化作了人间。”

漫长的沉默过后，章楚抬头，“我的神格化作了人间？”

桑冉凝视着他，目光中光华流转，像牵缠着无数情丝，似水温柔，“对，当年你身陨前，用最后一丝力气把神格化为人间的土地、高山、溪流和大海，让人族得以延续。”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痛，“但我竟不知道。”

章楚目光颤了颤，消化掉这些内容，慢慢重新靠回桑冉身上。

他觉得头好晕，心里像有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大洞，他眼前一会儿闪过首都区连绵的大雨，一会儿闪过藏区雪山中烛阴和相柳的笑容，一会儿又是魔殿无尽的蔷薇花瓣，桑冉和他站在一株桃花树下，彼此穿着大红衣衫，一起喝一杯合卺酒，他眼前闪过许多景象，走马灯一般，他仿佛看见了三千年的自己和桑冉，两人相遇相知相爱，共同生下烛阴，随后画面一转，残阳如血，乌云压城，他自己一人持鞭站在半空，狂风把他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原本的天青色衣服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颜色，对面是层叠的天兵天将，他身后是苟延残喘的人族。

画面再次闪过，他眸中已染上血气，整个口腔鼻腔喉咙，汩汩地往外冒血。

映入眼帘的是桑冉的脸，他听见自己说不要哭，听见自己向他道歉，听见自己说让他抚养好两个孩子长大，听见自己说永远爱他。

画面回转，他眼前又是飞机的舷窗，神志已经快要坠入深渊，桑冉强有力的手臂环着他，“我好困，桑冉……”

“睡吧，我陪着你。”

章楚彻底阖上了眼睛。

第105章

机舱内久久无言，良久后周思凡摘下眼罩，盯着已经睡在桑冉怀中的章楚，他捏了捏眉心，“大概要多久。”

桑冉低垂着头，看不清眉眼，他安静注视章楚，片刻才道：“不清楚。”

“神格复位，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周思凡嘲弄地笑了一声，“等他再次睁眼，就真回来了，”周思凡看向他，“你什么感想？”

桑冉并不想理他，但还是说了句，“我再次见到他的那天，他就已经回来了。”

周思凡笑了两声，随后收敛笑意，“仗也打完了，把这帮古代人带回去，全球就要专心致志等着第二次天灾了，离预测大概还有半个月时间，这期间应该足够章楚醒来了。”

桑冉仍在垂着目光，周思凡看了他一眼，他不信桑冉像他面上表现的那样淡定，揣测他一定是在思考章楚醒来后怎么办，可看样子，又像是跟章楚一起陷入了那段回忆。

……

章楚自从上次跟桑冉在魔界疯玩了半个多月被天界知道，他回去后，果然受到天帝重罚。

章楚年纪不大，但资历老，也算天界德高望重之人，这次天帝之所以这么生气的原因，是因为章楚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与他私会的魔族是谁，因此直接被关入天牢。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全天界都知道桃花仙子居然跟一个魔族好上了，两人不知道好了多久，也不知道发展到了哪一步，最那啥的是被发现之后，向来好脾气的仙子在天帝面前居然什么也不说，打定架势要护着那个魔族野男人了。

这件事差点把周思凡气死，他想不到跟他一起吃饭喝酒、赏月观花的章楚居然在外面养了人，还是魔族的，他不明白朋友间怎么会存在背叛和隐瞒，章楚竟然真的什么也没对他说过，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质问他。

章楚被关入天牢倒是没什么怨言，只是十分忧心桑冉，若是消息传到魔族，按照桑冉之前的说法，“若是天界罚你，我绝不袖手旁观。”虽然那时他就劝过桑冉，说天界要是真知道了，那是肯定要罚他的，不过他能应付得来，让桑冉冷静点，一定控制好自己情绪不要添乱，当时桑冉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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