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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混乱的漠北（第1页）

岳飞在辽西方向的接连三场大胜，打得完颜阇母自闭、完颜宗弼吐血，辽西局面顿时对新汉愈发有利了起来。

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紧接着第二天变成大雪，让岳飞也不得不收拢兵力，向卢龙港方向聚集。

“前唐渤海侯高适有诗云：燕山雪花大如席，今日一见，古人诚不我欺也！”

这样的大雪天气，汉军的火药生潮，火器不管用，岳飞谨慎地派出了斥候，监视锦州与利州方向，便借着大胜，置酒与众将同饮。

他举杯指着帐外的大雪，感叹地说。由于王伦嘱咐，让他少饮酒，岳飞便听在了心里，故而众将也都不觉得主帅在偷奸耍滑、杯中养鱼。

远在锦州城内的完颜阇母也松了一口气，听闻凌山之战完颜宗弼惨败后，这位已经彻底失去自信的金国宗室将领，甚至起了继续后撤的心思。

他觉得这一场大雪下得真是时候，阻挡了汉国那个无比生猛的岳飞的攻势，想来汉人的春节之前，汉国不可能再发起任何进攻了。

他已经要求完颜宗弼绕道入城，也趁着冬日调养一下身子。

整个北方最郁闷的人就是郝思文，他从河北行省集结重兵向燕山府赶来，本想在年前来一场畅汗淋漓的大胜，结果这一场席卷了北方的大雪，让完颜宗望主动从居庸关附近后撤。

其次郁闷的就是林冲，燕山府方向一旦反攻，势必遭到金国中京道大定府、西京道大同府两个方向的攻击，故而枢密院制定的北伐计划，是燕山府固守，昌黎、范阳二府齐出。

眼下岳飞在昌黎府方向超额完成了任务，范阳府的呼延灼也与中山府的卢俊义光复了蔚州，只有他自己要继续防守。

本以为郝思文、杨志等人领兵来援，便可以趁机出关邀战，这一场大雪，差不多便预示着今年的战事暂告一段落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一直留在漠北的马扩心情就很不错。

前次他说动忽儿札胡思南下，把漠南草原搞得更乱，但忽儿札胡思不敢与金国直接对抗，转道回去漠北，便跟被金国派来的塔塔儿部混战在了一处。

由于克烈部带着不少漠北部落南下游行式抢掠了一番，忽儿札胡思的威望空前，便与气势汹汹杀向西面的塔塔儿部在布尔罕山附近大战了一场。

漠南漠北草原千余年来的传统，似克烈部、塔塔儿部，并不是说他们就将势力范围内的所有部落全部统一，而是以几个姻亲的核心部落为中心，靠着武力压服其余小部落，从而组建成为部落联盟。

布尔罕山就是当年汉武帝时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的狼居胥山，在这里附近到斡难河一带，游牧生存着一个小部落乞颜部。

塔塔儿部在辽国时期，由于游牧地盘靠近辽国的中京道、上京道，故而很早就投靠了辽国，接受辽国的册封，金国来了，他们又继续跟着金国混。

故而色楞格河以东诸部，几乎都与塔塔儿部有世仇，得知克烈部与塔塔儿部在狼居胥山附近混战，乞颜部也接受了忽儿札胡思的征召，主儿乞、泰赤乌、乞颜孛儿只斤等诸氏部族，各派青壮来战。

乞颜部虽然此时还很弱小，但首领合不勒很是勇猛，为人公正，在附近各部落中威望很高，便带千余青壮跟随忽儿札胡思厮杀。

但克烈部首战失利，不得不后退，被塔塔儿部追击到了色楞格河上游附近，在忽儿札胡思的号召下，更多的漠北部落参与了进来，对塔塔儿部发起了无限制的骚扰。

毕竟克烈部若再失败，就要被塔塔儿部打到老家了，这一战克烈部召集了大小百余个部落，马扩单单打听到的姓氏就有七十多个。

最终克烈部联盟艰难地取得了一场大胜，若此时忽儿札胡思趁机东向，说不定就此建立一个雄据漠北的大帝国。

但忽儿札胡思干了一件蠢事，他将战争缴获的大部分收益都分配给了自己的核心部落，许多参战的小部落，仅仅分到了百余头牛羊。

乞颜部的合不勒据理力争，被忽儿札胡思强行驱逐出议事大帐，不少小部落的头领便都来拜见合不勒，合不勒于是集结了二三十个小部落，凑了六千余骑，冒着严寒向撤退的塔塔儿部追杀而去。

在弓卢水也就是克鲁伦河的上游，乞颜部联军对塔塔儿部发起了一次袭击，杀千余人，夺马牛羊等数万，合不勒也很大气，按功劳分为跟随他的诸部，于是名望更甚，诸部头领竟推举他为合不勒汗。

对此忽儿札胡思毫无反应，乞颜诸部都在塔塔儿部的西疆，恰好为他克烈部守卫东土，他甚至还派使者送了牛羊祝贺。

马扩知道自己也该回去了，他已经摸清楚了漠北草原的大致情况，忽儿札胡思虽有能力、有野心，但不足以成就大事，合不勒有名望，但实力弱小，还得与克烈部合作。

所以漠北草原二三十年间恐怕都分不出胜负的，他不必担心漠北突然出现一个似匈奴、突厥那样的大帝国，实在是漠南漠北都一个样，一盘散沙得太厉害了！

马扩便向忽儿札胡思告辞，忽儿札胡思很是舍不得，马扩虽然是汉人，但他能出主意，还能帮自己记账算账，从不居功，也从不私下里联络其他部落，很是安分。

若是马扩能给自己当个谋主，他忽儿札胡思难道就不能带领克烈部走向强盛吗？于是忽儿札胡思竭力挽留，许以高官，但马扩还是拒绝了。

韩世忠在河东行省出击的消息也传到了漠北，现如今新汉已经打通了与草原的联系，忽儿札胡思也不敢强行挽留，只得依依不舍地送别马扩，临行前给马扩送了二十匹好马，以及一百头牛。

其实他本想给的更多，但考虑到南返路途遥远，马扩还是拒绝了。

对于忽儿札胡思的突然大方，马扩很是无语，你既然这么大方，为什么不去笼络那些漠北小部落，比如乞颜部的合不勒呢？

但这样的建议马扩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于是在大雪停了数日后，马扩一行人便冒着严寒，向着中原家的方向迫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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