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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插入其中,满是又滑又粘的软物,好像个中还有什么东西在爬,曲曲折折汇出来,在指尖一捻,似乎是细洁无比的泥土,这个大包内装的,竟然是土壤!可这沿着手指往上爬的又是何物?刚想伸手辨别,指尖随即一麻,我竟被这些小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难道是活的?是蛇?是蚂蟥?还是爬虫?”我慌忙抽出手乱甩,一脚将破包蹬得远远,只听得极近处稀里哗啦一阵骚动,有件重物从空中扑下,开始喘着气朝我这头过来了。
不久后,我感觉一个手脚并用的黑影转到身边,那是入魔的dixie,她很快摸索到我脑袋,不由凑近嗅了嗅,跟着用冰冷发硬的爪子在我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我只得竭力屏住气息任其摆弄,很快她将我误判为坐席前的骷髅,便舍我而去。但其并未绕远,因在木地板上碰到泥粒,开始顺着痕迹乱捞,不久便听见指甲划过皮包表面的刺耳声,迪姐找着宝贝了。
她为何那么珍视这包泥土?这东西有什么用?我始终不得其解。时隔不久,她像头母狼般发出长长哀嚎,将这一大包东西倾倒出来。顿时,湿的滑的干的颗粒的,还有会爬的,一股脑向我这头涌来。心头大骇,我几个空腾翻跃出圈外,直至撞到墙板才收住身段。当我想将这一切联系起来琢磨,却听得耳旁各种怪音频响,好似无数细小东西正在啃食着什么,个中夹杂着咣铛咣铛刀剑划过地板的钝音。
这娘们怎不知疲倦呢?似乎过去在瀑布前她就显示出体力充沛,要是老子拥有像林锐那种怪眼,便能窥透黑暗将敌我态势摸得一清二楚,哪能落到这等地步。正胡思乱想时,耳旁响起沉闷雷声,远处两道壁墙前竟然划过火花,将垂下的几面旗帜点燃了!
我慌忙向暗处掩身,同时支起手臂去遮挡,火光闪烁时明时暗,就跟迪厅里的频闪灯那样,晃得人睁不开眼极度难受。可就在光亮落下之际,出现在眼前的一幕,着实惊到了我!原本凌乱的条凳,和倒地的干尸,不知何时又回到原处摆得端端正正,而且不知是错觉还是泪珠的缘故,我感觉它们比起之前显得饱满了许多。当揉眼想看清,火光又暗了下去。
“五,五在哪,还缺一枚。”迪姐的阴笑徘徊在四周,她找着自己脱手的短剑了,此刻正端在手中挥舞,漫无目的地劈斩着四周空气。见她斗气如牛,我不由咽了口唾沫,继续往黑暗深处爬去。所谓的五,便是指我,迪姐觉得我和干尸是一伙的,肚子里同样藏着古钱。
“是这样的,”猛然间,头皮炸了一下,脑海中又开始摄入讯息,许是老戴教懂了尤比西奥,这家伙迫不及待地插话:“操控此女的人,目的是为了收集古钱币,其目的暂时未知,但必然是极其险恶的。因此听你描述下来,它还缺了几枚,具体方置或许知道也或许不明,因此需要用那个娘们去捞。我等距离你很近,但无法知道在哪,因为四周都在发出各种微弱的嘈杂,这就是场所是真实存在的推断。”
“既然老钱对它如此重要,却弄个新手去翻,何不自己找?那样不来得更保险些吗?”
“也许,它受到了某种限制,或是道行不够,难以去到吧。不过你也别将此人想得过于高深,这是种我们都不识的妖术,侦探估摸着,此人也同样在附近一带。”
“你何不将雕梁画壁的鬼地方,详细说与我知道?提供些细节,我和公羊头子也好排摸出线索,大致明白在对付的是什么?”老戴急急插话进来,问:“祭台是啥样的?”
“好吧,大概事由是这样的。”我在头脑中稍作整理,将讯息给了他俩。
“按理说,骁鸷可以轻松做到闪轮,令协助自己的帮手也能瞧见些影像。这么靠猜实在太难了。”老戴听后自言自语,说:“四具干尸,一个巫婆,也是死去的?这算个什么鬼阵?”
“我不知那是不是个巫婆,反正就是披着圣母般那种远古时期的薄纱,涂着树脂或漆料的骷髅,干皮包着肋条那种。”我加快速度乱爬,将所能想到的一股脑告知了他。
“你何不再去确认下?既然上了漆料哪来那么大味道?找找酸味的出处”我只得硬着头皮往祭台那头扫了几眼,见迪姐打破包倾出的东西中,爬着许多食指粗细的蠕虫,它们挟裹着泥粒纷纷爬进巫婆骷髅的眼窝和口腔,已吞没了白色袍子,总之现在那个角落黑漆麻乌一片,隐约只能见到个大概轮廓。正辨得费劲,耳畔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铃音,大门的左侧亮了一团红光,这个发亮物,就是起先迪姐插在金库前的长竿怪灯。
“被虫豸吞了?你说在啃吃僵尸?这更不可理喻了。怎样的灯?”魂镰急着追问。
“挑在竹竿上的灯?如果是素魂的话,她又是如何带进去的?莫非是不靠人或实体带的那种?”侦探沉吟片刻,自言自语:“可你说过它是个十分工整对称的地方,那么,你赶紧看看,大门的右侧角落里,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灯?两者位置是相同的吗?”
“只瞧见一只,老子哪怕数学再不好,也能分清单数还是复数。”我恼恨地回应。
“那还好,嗯。”老戴应和着,又渐渐陷入沉思之中,我的脑海中布满他在问为什么。
恰在此时,我感觉右侧也忽而亮堂起来,就在这须叟之间,另一盏竹竿怪灯,伴随阵阵雾气,如同鬼魅般显出形体来,两盏灯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激动地频闪起来。当我将这个喜讯传达给侦探,这老小子顿时暴跳如雷!
“我说呢,怎会只有一盏灯?我没准已知道这所祭台供着的是什么了!”他恼怒地发泄了一阵,叹道:“拉玛什图,泰尔三足鼎币,这些明摆着的东西,我怎么现在才醒悟?”
“那是什么?听名称应该是两河流域的名字?这些我们兄弟会不熟。”
不过,老戴并没有答他,而是催着我别再扭扭捏捏珍惜生命,哪怕会被虫豸咬,或是被迪姐发现,也得冒着生命危险再去确认清楚,这个巫婆般的骷髅,究竟是具僵尸还是木雕!
我只得恨恨地爬起身,借着微光向那具可怖的尸体摸过去,dixie正挺着剑,威风凛凛站在一旁,似乎早料到我还会出现,等着斩我脑袋过把瘾。将身趴到最低,以一种蛇爬行的姿态,我逐渐接近僵尸,将手探入烂泥,把到了她老人家的肩头,又干又硬,手感很难分清,借着擒住枯柴胳臂往外一带,便听得老木头爆开的声响,这果然是具惟妙惟肖的雕像!
哪怕杂音再轻,也被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迪姐尽收耳底。这个女人狞笑了一声,短剑紧贴着我的头皮削来,险些剁去一只耳朵。我见事情急了,便向她膝盖踢去,不料这娘们怪吼一声,窜起三丈高,当身躯落下,我的长发已被扭住,dixie就这样拖拽,将我强行拉到祭台上拍下头颅,照着脖颈斫来!我惊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一记老拳砸去,结果被她用刀背挡下,磕去两片指甲。虽然损失惨重,但我好歹挣出她的魔掌。
“拉玛什图!也叫骨钩妇,阿卡德人的邪神,铁婆!这个阴蚀道场原来供奉的是它!”耳边不断传来老戴的唉叹,我来不及细听,只顾在迪姐剑下逃生,开始绕着石柱绕八字。她犹如战神附体,连劈带砍,剑刃在石皮上炸起片片火花,我是左躲右闪尤避不及。对她而言只要挥出正确的一击便是成功,对我来说只要误判一招就要嗝儿屁,实在是太不对称了!
对称?这个场所最讲究对称工整,那么何不将过去里昂街头看来的小骗术拿来一试呢?我急中生智,开始以顺时针方向绕着柱子群跑,当过完两圈脚底一滑朝前做个假动作,又逆时针开始跑,依旧是两圈,到第三轮时恢复顺时针,跑完一圈横插一杠,然后奸笑着等待。
三秒后,她挺着刀绕出来,迎面便遭上我一记直拳,正中鼻子。短剑随即被甩脱手。她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我又开始奔逃,继续沿用刚才的老办法,试图靠骗局一轮轮削弱她,直到治服,然后赶紧找些东西将这疯女人捆起来再说。
结果跑了几圈,我发现被耍的人好像是自己,dixie忽然不见了,四下搜找后,我发现她见逮我不成失了兴趣,捡起刀悻悻地往祭台回去,一副痛定思痛总结经验教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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