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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苏医生,我还是会被她身上那股清冷疏离的气质迷倒,和小霖子不一样,苏医生的美是只可远观而不能亲近的。
她那天在墓地,拿了一只火红的玫瑰花放在那个叫景妍的女孩子的墓前,望着亡者的遗照,她琥珀般的眼珠流露出故旧的伤感,在这个女人眼里总有让人想要探索的沧桑和神秘。
“苏医生,我们听说,死者和你有很大的矛盾,她曾经雇凶意图杀害你,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希望她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是的。”没想到她回答得十分平静,“不仅是医院,那时候医院附近有外籍人员抢劫伤人都是她花钱指示的。”
“那当时死者和你和解了吗?”我还是希望,她不要在言语上置自己于不利之地。
“和解能够让我同事被砍伤的手复原吗?如果和我同姓的一名医生,是我的老师,他的手被砍伤了,多少人的双眼不能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和解?”
她说的何尝不对?但这个世上的坏人好人不是那么容易区分的,罪孽不是靠杀光就能杜绝的。
人无完人,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了,就这一句话,就能演变出整个人类社会最根本,最无法解决的矛盾。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除非他受到同样的痛苦,经历同样的灾厄,不然他们没有资格乞求原谅。”
不仅那些歹徒没资格,就连我和小霖子坐在这里都难以开口。
“所以,你也雇凶杀人?”她听到这句话,眼里的那个锐气顿时消散了。
“没有,这件事情,是我哥哥处理的。”
她的哥哥,就是凌然也惹不起的那个麻烦?就是那个让死者害怕的麻烦?
“方便,叫你哥哥来录个口供吗?”我也想见见这样的大人物,看看长着什么样的脑袋,什么样的脸。
就当苏医生要答应的时候,涂嘉突然敲门,推门进来,给我使眼色。
“干嘛?”我问他。
涂嘉指了指里面的苏医生,“这案子结了。”
“结了?”我双手叉腰,“凶手都没抓到,结什么?”
“上面说结。”涂嘉耸耸肩,我感觉他在幸灾乐祸。
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审讯室里的苏医生,我得抓到凶手,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这没法结。”说着我就要回审讯室里,可是涂嘉拉住我,“别找事啊!这个案子咱们管不了,自然有人抓住凶手!”
“你他妈什么意思!”我压着声音问他。
“我的意思是,案子结了,你别在这里找麻烦!”涂嘉再次指了指苏医生。
我难以置信,难道,跟苏医生有关?
“去吧。”涂嘉拍了一下我的胸脯,扭着屁股走了。
我真是,肚子里一团火。
小霖子出来看出了什么事情,我抹了一把脸,笑嘻嘻的拦着她:“没事没事。”
“你眼睛怎么都红了?”小霖子紧紧抓住我手臂,推着不让我进审讯室。
“该死的涂嘉,他刚刚用养成洋葱摸我眼睛。”这次我没有听小霖子的话,我把她推到一边,走到苏医生面前,我多希望不是她,跟她无关,“苏医生,你可以走了?结案了。”
“抓住凶手了?”她眼眸真是纯净,我在她眼底看见的情绪都是单纯极致的,恨就是恨,怒就是怒,如果她是凶手,我想我没办法做警察了。
“谢谢你,胡警官。”她起身那一刻,仿佛装满了银杏的秋天轻轻扬扬的落在了我身边。
她像一抹夕阳,从我身边慢慢被什么抽离开。
我听着她越来越轻的脚步,最后消失,小霖子在门口站着,她看我的目光破碎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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