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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兄,我等来助你!!”
就在赵无羁与黑袍天尊所化的梦蝶陷入危机之刻。
“嗖!嗖!嗖!”
建木深处突然迸发三轮炽烈神光,似大日凌空。
有三道天尊身影踏破虚空而来。
为首者...
极北冰原的雪,再度封死了那座青铜宫殿。风声呜咽,如同亡魂低语,在冰层深处回荡着未尽的誓约。黑袍人虽退,却未曾真正离去??他的意志如寒霜渗入大地血脉,蛰伏于每一道断裂的灵脉、每一口干涸的古井、每一座被遗忘的祠庙之中。他不再急于摧毁,而是等待,像毒蛇盘踞在人心最幽暗的角落,静候信念崩塌的那一瞬。
赵无羁没有返回悬崖。
他在昆仑山下建起一座石坛,名为“守名台”。不立碑,不刻字,只在中央栽下一株建木幼苗,以剑气为篱,以心血浇灌。每日清晨,他都会登台诵读一段《枯荣道藏》,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传向四方。渐渐地,有人闻声而来,有樵夫背着柴,有农妇抱着婴孩,也有流浪的修士拄着断杖。他们不懂经义,却听得懂那份执着。
“苍云子不是神。”赵无羁常说,“他怕痛,会疲倦,也曾想逃。但他最终留了下来,把命交给了春天。”
孩子们开始学着念那首童谣,老人则将残破的画卷从箱底取出,挂在堂前。一幅画上,是苍云子站在建木之下,身后万民仰望;另一幅,则是他独自走向深渊,背影决绝。这些画本已褪色,可在某个雨夜之后,竟隐隐泛出微光,仿佛墨迹里藏着尚未熄灭的灵魂。
荣道域走遍九州。
他的右眼越来越亮,左眼却日益浑浊,像是被无数执念之线割裂了神识。他见过太多人遗忘:一个曾亲历建木复苏的老兵,在酒后醉骂“什么救世主,不过是个疯子”;一位女修为了争夺洞府资源,公然宣称“若当年杀了苍云子,如今灵气何至于如此稀薄”。每当此时,荣道域便悄然靠近,施展《铭心录》,将真忆种入对方识海。
代价随之而来。
他开始记不清母亲的脸,忘了自己为何加入补天会,甚至有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跪在荒野中,手中紧握一块烧焦的玉佩残片,上面“青梧”二字几乎磨平。他颤抖着抚摸它,泪水无声滑落??他知道,那是他仅剩的锚点,是他还未彻底迷失的证明。
但他从未停下。
他在西漠佛国的千佛洞前布阵,以血为引,唤醒罗汉金身残留的意志。那一夜,百尊罗汉睁眼,齐诵经文,声震天地:“**伪春将朽,真光未亡。**”血泪再次流淌,却不再是警告,而是回应。
他在南疆巫岭斩断祖灵木像的喉舌,因那声音早已不属于苍云子,而是黑袍人借怨念编织的谎言。木像崩碎之际,发出凄厉哀嚎:“你以为……你能分辨真假吗?”荣道域冷笑:“我不靠耳朵听真相,我用心跳认名字。”
而在中州皇城,皇帝终于下令禁言“苍云子”三字,称其为“乱世之源”,凡提及者贬为庶民,传播者流放边疆。可就在诏书颁布当晚,宫墙内外忽然响起歌声??稚嫩的、沙哑的、颤抖的,来自孩童、宫女、老太监,甚至御林军士卒。他们低声唱着那首童谣,一遍又一遍:
>“春风吹,树叶响,
>苍云子,护四方。
>不成神,不做王,
>只愿人间有花香。”
皇帝怒极,下令彻查。可查来查去,无人承认开口。原来,这歌不知何时已成了摇篮曲,成了人们哄睡孩子时的习惯。它不在典籍里,不在碑文中,却深植于血脉之间,比律法更顽固,比权力更长久。
黑袍人感知到了这一切。
他在梦中看见千万人轻声呢喃那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针扎进他的魂魄。他怒而撕裂梦境,却发现自己的形体正在变得稀薄??并非虚弱,而是被某种更深层的力量排斥。这世界仍在运转,可它的规则正悄然偏移,不再顺从“仇恨”与“否定”的逻辑,而是缓缓转向“记忆”与“相信”。
“可笑。”他立于虚空之上,望着人间灯火,“你们以为,守住一个名字就能守住未来?名字不过是符号,终将腐朽。”
可就在此刻,一道青叶自建木飞出,穿越万里山河,直抵极北冰原,轻轻落在青铜宫殿门前。叶脉间浮现出一行小字,非刀刻,非笔写,似由生命本身凝成:
>**“你说我不存在,可她记得我。他说我失败了,可花开时仍向阳。”**
黑袍人伸手欲毁,指尖触及叶片刹那,竟传来一阵剧痛??不是肉体的伤,而是灵魂的灼烧。他猛然缩手,发现那片叶子并未焚毁,反而扎根于冰面,抽出嫩芽,短短片刻长成一株尺高小树,枝头绽放一朵白莲。
“不可能!”他嘶吼,“我已经斩断因果,剥离光明,为何你还存在?!”
无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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