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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交代（第2页）

华丽的大殿之中，九秧皇帝郑尧高座于御座之上，面容威严的俯瞰着跪在玉阶下方的公羊传。殿内落针可闻，安静的让人窒息。

公羊传以额点地，连连告罪。“老臣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才冲撞了陛下，老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公羊传刚刚的举动可以说是犯了君臣之间的大忌讳！历朝历代不会有任何一位君主会愿意看到自己的臣子将利刃对准自己，哪怕那只是无心之过。

“大将军忠心为国，朕一直看在眼里。公羊烈之死，朕也自责非常！朕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大将军报仇心切，可朕一言九鼎，也不能因心中敬重将军而坏了规矩！况且这女人对我九秧还有大用，暂时她还不能死！不过朕可以承诺将军，只要她出了九秧地界，是生是死便与我九秧无关了！”

郑尧的一席话，看似只是一番无关痛痒的安慰之言，可细细解读，却能读出另一番意味。

公羊烈此时冷汗涔涔，想他征战南北，战功赫赫，却还依旧恪守本分不敢行差踏错半分，全还不是因为公羊一族因他而兴。他想守住公羊一族的荣耀，他要做公羊氏的传奇，活了大半辈子，他还从未像此刻一样后悔过，只因刚刚的一时冲动，只因刚刚的心有不甘，他守了半辈子的荣耀还是在这一刻亲手断送在了他的手里。

公羊传深吸一口气，既然错已铸成，后面也只有接着的份儿。“老臣多谢陛下体恤，臣叩谢隆恩！”

郑尧抬了抬手示意公羊传起身，然后很是大气的吩咐道：“开宴！”

一旁的太监拉长了嗓子宣道：“乐起！”

一场夜宴，官员们享用的是心惊胆战，宴席上所发生的事透露出了太大的信息量。有鼻子灵敏的官员，早已嗅到了某些前兆，就在宴席刚散不久，朝中的派别势力便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马车缓缓驶动，公羊传坐在马车中双目紧闭一言不发。活到这个年纪，败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场无法接受的事实，然而，让他无地自容的同时又搭上了家族前程的败才是让他无法冷静和面对的。

坐在一旁的公羊渊看着双鬓微白的祖父，他第一次感觉到祖父似乎老了。像今夜这样的宴席，在公羊一族孙辈中，也只有他公羊渊才能有资格被他的祖父九秧大将军公羊传带去一同赴宴。而每次在这样的场合中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陛下对祖父是另眼相待的。公羊一族的崛起靠的是祖父，公羊一族的日渐威望靠的还是祖父，如果祖父有一天倒下了，那公羊一族是不是就要靠父亲或者是自己了？

十三岁的公羊渊独自思考着公羊氏的未来，似乎今夜公羊传被打败的事情最受打击的人是他一样，就在他一蹶不振神情萎靡之时，祖父的声音令他再次提起了精神。

“怎么了？祖父今天输了，让你很没有面子吗？”公羊传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此刻正斜视着他。

“不，祖父，祖父是渊儿心中最勇敢的勇士，祖父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我公羊一族的荣耀！”公羊渊的话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公羊传心中一暖，不管今日过后别人怎样看自己，至少他在自己孙儿面前依旧还是往日的祖父。

“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小看你的敌人，也不要向祖父今日一样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祖父之所以败了，就是犯了轻敌这个忌讳，咱们公羊一族的前途在祖父这里算是停滞不前了，但这不代表我们公羊一族永远会停滞不前！渊儿，你是祖父看着长大的，也是除了你父亲之外最像祖父的，若是祖父今后出了什么事，你就要担起公羊一族的担子，你能做到吗？”

敏感的公羊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赶快宽解道：“祖父！祖父是国之栋梁，祖父战功赫赫威震四海，祖父又怎会出事！”

公羊传将目光缓缓从公羊渊的脸上移开又盯在随车摆动的车帘上，半晌后声音沙哑的说道：“祖父这一关是过不去的，如果祖父不死，家族必有祸事！”

“为什么？为什么祖父？祖父为九秧出生入死这许多年，难道就不允许犯一次错吗？”公羊渊揪住祖父的衣袖，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公羊传抚着公羊渊的头哈哈一笑，“渊儿果然聪明，比那些仗着家族威望只会吃喝玩乐的蠢才们强的太多。你能想通这关键，祖父闭眼后也不会担心公羊家后继无人！”

公羊渊无力的瘫坐着，看着自己祖父得意的大笑着，他不明白已有死志的祖父为何还会开怀大笑，又似懂非懂的猜到了祖父为何会笑的那样得意！

“大风吹过，旗飞扬，百万雄兵，魂向往。金戈铁马，将士在。无惧敌寇，热血长。”

“我公羊传虽死，魂却不灭！”

“听说了吗，公羊大将军昨夜殁了！”

“啊？怎么会？难道是有人刺杀吗？”

“不是，听说是饮鸩自尽！”

“为何？”

“听说昨夜大将军入宫赴宴，与一个女人比武输了，也许是觉得没面子一时想不开就喝了毒酒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