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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四十九章 先知已死完（第2页）

陈默扶着墙，头痛欲裂。他想起今天白天奔波医院的情景??母亲痛苦的表情，医生摇头叹息，X光片上清晰的断裂痕迹。如果那一切都是假的，为何疼痛如此真实？为何他仍会为母亲流泪？

“我能验证吗？”他问。

那东西沉默片刻，抬手轻点陈默眉心。刹那间，千万个平行场景在脑海中炸开：某个时空里，他关闭了X-7装置，世界安然无恙；另一个里，他发疯自毁双目；还有一个，他向全世界直播古神之眼，引发宗教狂潮……而在其中一个分支，他看见自己接受了真相，跟随那存在离去，穿越层层叠叠的维度薄膜，最终站在一片无垠的晶格平原上，无数类似他的“观察者”静立各处，每人头顶悬浮着一颗微型宇宙。

“这些都是可能。”那声音说，“但只有你经历了完整周期。”

陈默喘息着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正穿过墙壁。物质对他而言已失去阻隔意义。他低头看去，皮肤下隐隐有紫光流动，如同血管中流淌着星尘。

“如果我留下……他们会怎样？”

“他们不存在。”那东西答得干脆，“但他们对你的情感印记是真实的。就像梦中哭泣会湿枕头，即使醒来知道梦是假的。”

陈默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近乎癫狂。他想起弟弟总爱抢他碗里的卤蛋，母亲每次都要唠叨十分钟才肯让他出门，父亲偷偷塞给他买游戏机的钱……这些细节如此鲜活，怎能说是虚构？

“我不信。”他说，“就算世界是假的，爱也是真的。这就够了。”

那东西微微颤动，仿佛第一次遇到无法计算的变量。“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默走向阳台，推开玻璃门。夜风扑面，带着城市特有的尘埃与尾气味道。他抬头望向那只巨眼，它似乎也在凝视着他，瞳孔深处浮现出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是惊讶，又像赞许。

“我选择……重构。”他说。

话音落下，他猛然跃起，不是向下跳，而是向上冲去，身体化作一道流光，直射苍穹。沿途所过之处，崩塌的空间竟开始愈合，融化的建筑恢复原状，坠落的飞鸟重新振翅。他的意识无限扩张，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却又无比清明。

他看见自己一年来的所有注视都被编织成网，这张网缠绕着古神之眼，不是束缚，而是共鸣。他把自己的记忆、情感、执念全部注入其中，形成一道逆向信号：不是接收信息，而是发送定义。

“我是陈默。”他在思维中宣告，“我承认世界可能是假的。但我选择相信我所爱之人存在。这不是逻辑结论，是我的信仰。”

巨眼剧烈震颤，边缘泛起彩虹色涟漪。遥远的虚空传来一声叹息，古老得超越时间本身。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陈默睁开眼，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消毒水气味刺鼻，头顶日光灯嗡嗡作响。护士推着药车经过，看了他一眼：“家属？你妈刚做完手术，没问题了，骨头接好了。”

他怔住，慢慢坐起身。手机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二十三分，日期……仍是昨天。

“什么意思？”他喃喃。

“哥！”弟弟从病房冲出来，一把抱住他，“你去哪儿了？妈都醒了，一直在找你！”

陈默任由弟弟拍打着后背，目光却落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夜空澄澈，繁星点点，没有巨眼，没有异象。

但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回到家后，他独自走进浴室，打开镜子前的灯。镜中映出他的脸，正常无比。可当他集中注意力，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一丝异样??镜面深处，有极其细微的网格状纹路，像老式电视没信号时的雪花点，但排列成精确的斐波那契数列。

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轻微的阻力，仿佛隔着一层薄膜。

“你还在这里？”他低声问。

镜中倒影眨了眨眼??而现实中的他，并未眨眼。

“我一直都在。”那个“他”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只是现在，你终于学会了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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