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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第2页）

在播阳职校不到一个月时间，朱有宽便显示出自己的行政能力和做事风格：部门主任轮换，陈木人调到工会，办公室由文科组的女老师刘明艳负责。

这个人事变动引发了不少议论，尤其是办公室主任人选，由一个非常惹眼的女老师直接升任，显得很不寻常。一些保守的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但朱有宽不为所动。

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外向，善于表现是刘明艳的特点，但过多的突出自我又让人感觉不踏实。大众的观念还是倾向于稳重，有分寸感的人。

刘明艳的能力是无可指摘的，只是她和朱有宽的关系发展太迅速了，这让很多人感到不安。如果朱有宽是因为迷恋而轻率决定，那他还值得指望依靠吗？

不管人们心里怎么想，刘明艳成了办公室主任却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自从调离了文科组之后，她基本上就呆在朱有宽的身边，两人之间既是工作关系，也混杂着浓烈的异性之间的热切亲密感。爱恋的幻想把他们的热情激发起来了。

两人正当壮年，一个四十二岁，一个三十三岁，都已经结婚，也都有了孩子。可是，现有的婚姻似乎都不能让他们满足，在碰到相互爱慕的对象之后，潜藏在内心里的感情便猛地迸放出来。

这种感情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两人都还年轻，对人际关系的处理都还没有达到纯粹理性的地步。感情并不是你想控制就可以控制住的，该表露的时候，还是要表露。

他们这种关系，或许正阐释了人之所以为人的真义。

朱有宽的大胆、无所顾忌确实让人吃惊：他因为得到了一位既有能力又有形象的女助手而倍感荣耀。他开了学校的车，在周末载上刘明艳去拜会他以往的哥们儿，或者在某处乡下果园里采摘，玩乐。有人送了吃的东西，他不会忘了给刘明艳一份，或者干脆自己不要，由刘明艳带回去。他以这样高调大度的方式显示自己对一个女人的热爱。

刘明艳似乎已经抓住了自己的第三个十八岁。有一个懂得欣赏关爱自己而自己也心仪的男人，这不正是女人们梦寐以求的吗？她在亢奋欢快的甜蜜中把办公室、校长室收拾得井井有条，给朱有宽提各种建议，向全校发各种各样的通知。

总之，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令人眩晕的相互倾慕的热情充盈着他们的头脑，由他们作主的两间办公室，以及两人一起出现的地方，外人很容易就觉察到一种令人不安的异样的氛围。

当然，总体而言，朱有宽对自己的言行还是有所克制的。在公众场合，他对刘明艳并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更多的情况是刘明艳的张扬大胆主导了场面的气氛。

“招生办这里怎么没有茶几呢？要让家长、学生有坐着喝茶的地方呀。”朱有宽到校园一间独栋的小楼察看时，刘明艳一眼便看出需要完善的地方。

“钟主任，那就跟总务报一下，搞一套桌椅来。”朱有宽也觉得招生办的设施简陋了些。

刘明艳倚在一张桌子边，随手拿起一份蓝绿色的招生简章，似看不看地翻了翻。

“哎哟，招生简章已经印好了，还挺快的。用学校大门作封面，里面主要是专业介绍——如果拍一些校园风景照上去，是不是更好呢？”

她一边说，一边移向朱有宽面前。

“我都还没看呢。”朱有宽接过小册子，坐在门边的黄木沙发上，把右脚的鞋子蹭掉，曲起腿来，认认真真地瞄着。

招生办主任钟新能，已是五十岁的人，头发有点儿白。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显得有点儿不自在。

“刘主任说得对，能改进就改进。”他有点儿含糊地说。

“印这些东西，也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肖深实不点头，我们也没办法。”

从招生办的小楼里出来，要走过一个篮球场，边上有宿舍楼，建筑间隙大都是树木，灌丛，道路狭小曲折。

朱有宽是简单开朗型的人，看到校园里阴蔽的地方太多，便想着重新规划一下。

“多余的树木砍掉，铺上地砖，修几条直线通行的特色小路，不能绕得太远。”

而刘明艳想的是这个学校不够有活力，依然受着肖深实高压政策的影响，她想着要活跃一下学校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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