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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起床去外面透透气。

她推开卧室阳台的落地窗。

丘比特小屋已经在沉睡，整栋房子都很安静，只有大门口顶部的一盏小灯泡亮着。

季丛郁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收回眼神，但目光在看到院子里角落里正在抽烟的沈祺礼的时候停住了。

丘比特小屋里布满了摄像机，而院子里的那个角落是唯一一个不会被拍到的地方，甚至不会被收音。平时那里被默认为嘉宾抽烟的地方，但她从没见过沈祺礼出现在那里，也默认沈祺礼没学会成年人的坏习惯，但现在看起来，他会，甚至比她想象中更加熟练。

沈祺礼正捻着烟看着远处发呆，听到身后动静的时候，以为是哪个男嘉宾也按耐不住烟瘾，回头要打招呼的时候，发现来者是季丛郁。

她穿一身睡衣，脸上干净清丽，一副准备休息的模样。

沈祺礼在黑暗中看清了她的脸之后，很快地将手中燃着的烟摁灭。

火星消殒，烟雾散尽的时候，季丛郁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沈祺礼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这是他进小屋以来，第一次这样和她单独相处，于是神经绷紧，整个人都处于一级警戒状态。

季丛郁明显是来者不善，沈祺礼不信她是来抽烟或是怎么样的，她肯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果然，季丛郁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几乎让他哽住。

“你还说你不耿耿于怀？如果不在意的话，没必要这样一次次地提起来吧？”

沈祺礼一阵哑然，季丛郁用调侃的语气补充，“初恋？”

而沈祺礼在黑夜中盯着她看，似乎是在心中纠结思考了一番才决定要怎么回答。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挺直的身姿微微佝偻下来，说话的语气也随意懒散，像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很在意，但为了面子说不在意。恨，但是也要装作不恨。因为恨就代表着一直记得，只有不在意了才算走出来了，才算长大了。”

“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季丛郁微微动容，问他：“你恨我？”

“恨啊，恨得要死。从来没走出来过。因为你，甚至不肯去回忆青春期，一谈到高中就觉得烦。”

因为他突然的坦诚，两人之间的氛围完全改变——他们不再在暗地里较量，将炽烈的情绪摆在明面上。

他们之间的云雾在这个夜里被风吹散，季丛郁能清晰地看清他的情绪，她看到了他明晃晃的恨，也悟出了藏在恨下面的感情。大脑一阵阵地发热，她知道自己也应该做出回应，不管是什么，她都应该在此刻说出一些很真挚诚恳的东西。

可是，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想说，她只有想要做的事，急切地想要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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