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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第2页）

程少民赶紧拿起手机：“你不是有事挂了吗？”

“你废话！没有你的指示我敢挂你的电话吗？我跟你说，耐心等等，接待科的那个副科长肯定是要你等消息，你就等。千万别找那个江胖子，咱们这事办不成还有下次，要是告诉了他，没准他给你捅出去，那样就没有以后了，这个道理你明白。要记住，咱们走这条路本来就是违反规定的，但是这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整个研究室四年半的劳动，包括你这个超级专家。我挂啦，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李俊峰真的挂了电话。“敢挂我的电话！”他冲口而出。但马上又笑了，狠狠捶了两下自己的脑门。

从不酗酒的程少民这次把两大瓶葡萄酒喝个精光。早上醒来觉javascript:得嗓子都在冒烟，跑到水龙头上喝了几分钟的自来水，又接了一大杯放在身边，然后开始打坐修炼。

他要惩罚自己，惩罚自己昨天的酗酒，惩罚自己昨天的自暴自弃。他给自己下了规定：除非能想出一个办法，不然今天只能喝自来水。

上午过去了，中午也过去了，他的脑子里始终是一团乱糟糟，开始不时地瞅一下墙上的闹钟。一切都变成了等待，他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漫长的等待。

本来等待就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做实验的结果常常要等待几天，甚至几个月，但是那种等待绝不让他感到漫长，就像一个怀孕的母亲，不会对婴儿长的缓慢感到厌烦，而是心里充满期望。

手机终于响了，墙上的时钟是下午四点半。他抓起手机就往耳边一按。“民民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你不能总是工作，你爸爸都要急病了。别人又给介绍了几个，我看有两个真的很漂亮。”电话中的女人带着哀求语气说。

天啊，居然是老娘的电话！他一甩手，不想手机滑落，正好磕在茶几的立柱上。手机坏了。

我没有这么衰吧！程少民笑了出来，这笑的比哭都难看。

他决定走人。给服务台打了电话，开始收拾背包，食品全部扔掉，饮料带着。昨天中午只吃了一点零食，晚上他也没正经吃饭，胃里都是灌的酒，这时候心里慌慌的，胃开始痉挛，难受的不行，而他的心情比这更糟！

背起背包走到门口，房间电话响了。“是程先生吗？有位女士找你。”一听就是服务员。

“什么事啊？”他麻木地问。

电话中的人已经变成柳娟：“程少民，怎么你的手机关了？”

“是啊，手机坏了。我在4006房间。”他没好气地说。转眼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他正在想是不是应该给服务台回个电话，门铃就响了。“你好大的架子。”柳娟微微喘着气跨进门，坐到沙发上，“我要喝水。”

有人说人是一种最奇怪的动物，程少民就真的有这么奇怪。这两天他对柳娟有满腹的不满，现在竟然完全消失了。

他打开背包，里面有各种时兴的饮料。“你喝什么饮料？”

“不喝饮料。有茶喝茶，不然喝白开水。”柳娟把头晃了几下，似乎颈部有些疲劳。

“没有好茶。”程少民把背包往沙发上一甩，一个小陶瓷瓶滚掉在地上，打开立刻有一股扑鼻的清香，里面居然是茶叶，非常好的茶叶！他立刻感到背后有一双冷冷的眼睛，赶紧去泡茶。

柳娟从沙发前的茶几上端起茶，吹气喝了一口，兴奋地点着头说：“这是茶农的留客茶，只有贵客来了才能喝到。话说你怎么茶叶都藏起来，你家是茶农吗？”

程少民猛地想了起来，临来的时候朵朵说过给他带点茶叶路上喝。原来是她把茶叶塞进背包里，可这两天背包打开过好多遍也没发现有这个东西。他心里叹气：我这是真的倒霉，一点不掺假的倒霉！

虽然吃了黄连，但是还不能说苦，他厚着脸皮说：“我家不是茶农，我连茶树都没见过。”

说完他就开始胃疼，心里一阵慌乱，他拼命忍住，可柳娟不乐意了：“哎，你怎么像夹生饭一样，前天你对我说个没完，现在我好歹也算个客人，你不仅连一句话没有，连好脸也不给我一个？”

程少民咧咧嘴，心想不如早点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谈话，索性就说：“我怕说的你不爱听发火。你是不是平常也对别人发火？”

柳娟感到他的话莫名其妙：“发火？我从来不在工作中发火。哦，你说前天啊。前天我本来要回家的，我爸爸在住院。”

程少民简直有点佩服李俊峰。这家伙真像个神算，幸好他猜的是柳娟的妈妈病重而不是她爸爸。

“你有什么消息带给我吗？”他问。

“我想再听听你的想法。昨天我想了一天都没想明白，既然你们有了这么大的成果，却不想把它公开，里面好像很复杂。以前科学家研究出核裂变，最终成了能够毁灭地球的武器，别人也没藏着啊，有哪个科学家不想名扬世界的，你们可真的是奇葩。”

程少民看着她，傲慢地说：“可以。不过，如果你不能让我直接见到许部长而是逐级上报的话，倒不如不问。”

柳娟觉到他的话不对味，立刻站了起来，心里很委屈。自己巴巴地跑来助人为乐，现在反倒变成了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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