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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宋押司还有何事?”何首年索性放下毫锥,向后一靠椅背,不解道。
“有事。”宋淮安,起身来到何首年案头对面,笑着说道:“想问一下何大人,关于你跟冯二小姐的事情。”
轻飘飘一句话出口,何首年面色当即大变,一阵阴晴不定之后,冷声道:“宋押司,这是何某人的私事,恕不能相告。”
这话说得,就有点重了,一股浓浓的拒人千里的味道。
“当年,因为尚书大人的关系,你跟冯二小姐结了亲,只是,在下不明白后来为何又断了亲?难道仅是尚书大人马上要致仕了吗?也不对啊,当时就算尚书大人要致仕,可毕竟还在朝,冯令史却像吃了豹腥一般敢于拒亲,哪怕拼着丢官罢职,也在所不惜,当真是让人费解啊。”
宋淮安一子一句,稳步推进,接连发问,将何首年几句逼到了角落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何首年阴沉着脸,低吼道。
“何大人,请你配合!本官是在办案!”宋淮安硬怼了回去。
“你当本官是傻子吗?当年的案子刑部早有决断!”
何首年忽然放松下来,呵呵一笑道。
“何大人,你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呢?冯二小姐压根就没死,你不知道吗?”
宋淮安说完,转身就走,同时,他那覆盖三丈的神识,刹那将何首年笼罩在内,其面部表情,清晰无比的映入眼帘。
跟预想的差不多,何首年现在的脸色,震惊,惶恐,复杂,不信,多种情绪爬在脸上。
反正他以为宋淮安看不到他此时的状态,这厮一把抓起案上的毫锥,缩在手中,隐约间,咔吧声传出,很明显是被他攥断了。
宋淮安心神一凛,当即收回神识,一边感叹神识之美妙,一边在暗自庆幸。
没有停下脚步,宋淮安见到典吏,等了一会之后,抄起复刻好的案卷揣入怀中,直奔正尔泰办公所。
正尔泰果然没让宋淮安失望,几乎把何首年的底子全撩给了宋淮安。
辞别正尔泰,宋淮安出了县衙,直接来到县衙斜对面一家酒楼,上了二楼,在临街靠窗餐桌旁坐下,唤来小二,点了几样小菜,半壶烧酒,边吃,边观察着窗外县衙大门的动静。
而此时,宋淮安斜对面一个茶楼,二楼窗户后面,有一个披着斗篷,带着斗笠,一袭宽大衣袍的男子,正在观察着宋淮安。
随着天色将暗,酒楼门口,县衙门口的灯笼俱亮了起来。
下班的衙役和官差,一个个或步行,或骑马坐轿,陆续离开县衙。
突兀的,一个孤单的身影,从县衙里面迈步走出,赫然是换了一身便服的县丞何首年。
何首年跨出县衙大门,没有着急离开,左右看了一下,等了片刻,这才招呼门口轿夫,坐进轿子,晃晃悠悠,往城西而去。
宋淮安马上下楼,吩咐一声店小二,把小红马喂好了之后,出了酒楼,一哈腰,嗖嗖嗖,朝着何首年的方向奔去。
之所以没有骑马,那是因为这县城的街道全是石板路,马蹄踏在上面,会发出哒哒的声响,不利于跟踪。
没错,宋淮安就是要跟踪何首年,他不相信,何首年在知道冯二小姐没死的消息之后,还能一如既往的淡定,必然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行为。
所以,只有近距离观察,才能真正印证打草惊蛇之后的效果如何。
不是宋淮安能够未卜先知,知道何首年要干什么,他只是从现有的证据链推测出,何首年跟冯二小姐案必然有某种联系。
比如:何首年在当年的供词中说,他很喜欢冯二小姐,只是后来,冯府擅自断亲之后,又将冯二小姐许配给了看守青木林场的骁骑营营长晁厝。
为此,何首年还找上了骠骑营理论,希望晁厝拒绝冯府的提亲,结果自然被赶了出来,连何尚书的面子都不给。
所以,宋淮安据此判断,何首年不会不怀恨在心,于是自然也就有了作案动机。
当然,这是宋淮安反推何首年的供词,得出的一个结论。
何首年若是知道他当年的一张供词,现在反而被宋淮安列为了怀疑对象,不知道该有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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