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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答应你吧,"思嘉回答说,同时看一眼威尔,觉得对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也感到有些惊讶。威尔爱过卡琳,现在还很爱她,设法帮助她,使她顺利得到解脱。可是他怪然要和苏伦结婚。
“可是这苏伦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唔,我也不是一定不喜欢她,"他一面说,一面把草棍从嘴里拿出来盯着看,好像十分有趣。"苏伦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坏,思嘉,我想我们俩会和睦相处的。苏伦差就差在她需要一个丈夫,生下一帮孩子,女人都是这样。"马车沿着车辙很深的路摇摇晃晃地向前驶去。两人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思嘉的心里左思右想。问题一定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一层、更重要的原因,否则性情温和、言语亲切的威尔是不会想和苏伦这样一个爱唠叨的人结婚的。
“威尔,你没有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我。你要是觉得我是一家之主,我就有权问清楚。”“你说得对,"威尔说,"我想你会理解的。我不能离开塔拉这个地方。这里就是我的家,是我唯一的真正的家。我爱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为它出过力,觉得它就像自己的一样。你要是在某件东西上出过力,你就会对它有感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思嘉的的确确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听到他说他也喜爱自己最喜爱的东西,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对他有一种亲切的之感。
“我是这么想的。你爸爸死了,卡琳再当了修女,这里就只剩下我和苏伦了。我要是不与她结婚,自然是不能在这里住下去的,你知道人们会说闲话的呀。”“但是——但是,威尔,那里还有媚兰和艾希礼呀——"一提起艾希礼的名字,威尔就转过脸来看着思嘉,灰色的眼睛发出深沉的目光。她又一次感到威尔对她和艾希礼的事很清楚,很理解,不过他既不指责,也不表示赞成。
“你们很快就要走了。”
“走?上哪儿去?塔拉是你的家,也是他们的家。"“不,这里不是他们的家。艾希礼正是因此而苦恼。他没把这里当他的家,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挣钱养活自己。他干不好农活,他自己也知道,他很努力,可是天知道,他天生不是干农活的料,这你我都是很清楚的。他要是叫他劈柴火,他准得把自己的脚丫子劈掉。要是叫他下地扶犁,他还不如小博扶得直。怎么种庄稼,他很多事都不懂,够写一本书的。这也不能算是他的过错,在天生就不是干这的。他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可是住在塔拉,靠一个女人施舍过日子,又无法报答,所以很苦恼。"“施舍?他真的说过——"“没有,他从来没有说过。你是了解艾希礼的。但是我看得出来。昨晚,我们俩坐在一起给你爸爸守灵的时候,我对他说我向苏伦求婚,苏伦同意了。艾希礼说,这倒使他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说他住在塔拉,总感到像条狗似的,既然奥哈拉先生死了,他觉得他和媚兰小姐就不得不在这里待下去,否则人们就会说我和苏伦的闲话了,现在既然这样,他说他就打算离开塔拉,到别处去找工作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不过他说要到北方去,他在纽约有个朋友,是个北方佬,给他写信,让他到那里一家银行去工作。
“啊,不行!"思嘉发自肺腑地喊了一声。威尔一听,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也许他还是到北方去的好。”
“不,不!我看不好的。”
思嘉心里思绪万千。她暗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艾希礼到北方去。艾希礼要是走了,就可能永远见不到面了。虽然过去几个月没有见到他,而且自从在果园里出了那件事之后一直没有单独与他说过话,但是她没有一天不想念他,一想到为他提供了存身之处就感到高兴,她每次给威尔寄钱,都想到这可以使艾希礼生活宽裕些,因此觉得愉快。他当然不是个像样的庄稼汉。她认为他生来就是干大事的。为他感到骄傲。他生来就高人一等,就该住大房子。骑好马,念念诗,还可以使唤黑奴。现在大房子没有了,马没有了,黑奴没有了,书也很少了,可是这统统没关系。艾希礼不是生来就该种地劈柴的。难怪他要离开塔拉了。
但是她不能让他离开佐治亚。必要的话,她可以逼着弗兰克在店里给他安排个工作,辞退那个站柜台的伙计,可是,不能这么办,因为艾希礼不只种田不行,站柜台也是不行的。
威尔克斯家的人怎么能做买卖呢?啊,那是绝对不行的!一定要有个合适的工作——对呀,当然可以把他安插在她的木材厂里!她想到这里,如释重负,禁不住露出笑容。可是艾希礼会不会接受她这份好意呢?他会不会认为这也是一种施舍呢?她一定得想个办法,使艾希礼认为是在帮她的忙,她可以辞掉约翰逊先生,让艾希礼去管老厂,让休管新厂,她要向艾希礼解释,就说弗兰克身体不好,店里的活儿也太重,帮不了她的忙,她还可以以怀孕为理由,说明为什么非请他帮忙不可。
思嘉无论如何也要让艾希礼明白,眼下非帮他一把不可。
他要是愿意把木材厂接过去。她情愿把利润分一半给他,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只要能看见他脸上露出的愉快笑容,只要有机会看到他眼神里无意中依然流露出的爱慕之情,她是什么都愿意给的。不过她也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鼓励他表白爱情,千万不要让他放弃他比爱情更看重的纯洁的名誉感。
她无论如何也要想方设让他知道她刚刚作出的决定,否则他会不干的,因为他怕再出一次那种糟糕的事。
“我能在亚特兰大给他找个事做。"她说。
“那就是你和艾希礼的事了,"威尔说,随即又把草棍放到跟里去了。"驾!快点儿,谢尔曼。我还得求你一件事,然后才能说你爸爸的事。那就是请你不要谴责苏伦。祸,她已经闯下了,你就是把她的头发全揪光,也不能让奥哈拉先生复活了。何况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能把这件事办好的。"“我刚才就想问你,这苏伦究竟是怎么回事?亚历克斯说得吞吞吐吐,说应该用鞭子抽她一顿,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是啊,大家都对她很愤慨,今天下午在琼斯博罗,谁见了我都说再看到她就要宰了她,不过他们也许过一会儿就好了。现在你得答应我。不去责怪她。奥哈拉先生的遗体还在客厅里,今天晚上我不希望发生争吵。"“他不希望发生争吵!"思嘉心里想,她感到有些生气。
“听他的口气,好像塔拉已经是他的了。"接着她又想到父亲杰拉尔德还停在客厅里,于是突然哭起来,抽抽搭搭地,好伤心埃威尔伸出一只胳臂把她搂过来,使她感到舒服一些,什么也没说。
他们慢慢颠簸前行,路也越来越黑,思嘉把头靠在威尔的肩膀上,帽子歪在一边,她忘记了这两年来父亲的情况,一位糊涂的老人呆呆地看着门口,等待一个就远不会再来的女人。她记忆中的父亲是一位神采奕奕的老人,留着鬈曲的白色长发,声音洪亮,性格开朗,急起来跺脚,高兴起来开个不伦不类的玩笑,对人总是慷慨大方,她想起小时候,觉得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这位爽朗的父亲带她骑马,让她坐在前面,骑着马跳篱笆,她淘气的时候,就把她按住,打她的屁股,她要是一哭,父亲也跟着哭,然后给她两毛五分钱一个硬币,她就不哭了,她记得父亲从查尔斯顿和亚特兰大回家来,带了很多礼物,从来没有一件合适的。她还记得父亲在球斯博罗参加法院开庭日庆祝活动以后,深夜回到家里,醉醺醺的,骑着马跳过篱笆,扯着嗓子唱身穿绿军装。记得他第二天看到母亲爱伦是有多么难为情。唉,现在他去和母亲作伴去了。
“你怎么不写信告诉我他病了呢,我马上就会赶回来——""他没有生病,连一分钟也没病过。来,亲爱的,给你手绢,我来详细地给你说一说。"她用他的印度绸大手帕擤了擤鼻涕,因为她离开亚特兰大的时候很仓促,连手绢也没拿。擤完鼻涕,他又偎在威尔的怀里。威尔真好!碰到他什么事都不着急。
“恩嘉,你听着,是这么回事,你一直给我们寄钱来,我和艾希礼交了税,买了那头骡子、种种什么的,还买了几头猪,一群鸡。媚兰小姐养鸡养得不错,的确养得非常好。媚兰小姐,她可真是个好人,这么说吧,我们为塔拉买了这些东西以后,就剩下了多少钱买衣服了,不过大家也没什么怨言,只有苏伦不同。”“媚兰小姐和卡琳小姐待在家里,都穿自己的旧衣服,好像也感到不错。思嘉,你是了解苏伦的,没有新衣服,她是受不了的。她每次不得不穿着旧衣服跟我去琼斯博罗,或者更远一点,去费耶特维尔,都觉得难受得要命。尤其是有些北方来的冒险家的太太,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扭来扭去。'自由人局'里那些该死的北方佬,他们的太太也爱打扮。
本地妇女就不同,她们穿着最难看的衣服进城,表示毫不在乎,而且引以为荣,苏伦可不是这样。她还说要一辆大马车呢。她说你就有一辆。"“那并不是什么大马车,而是一辆旧的敝篷车,"思嘉气愤地说。
“唉,不管是什么车吧,我还得告诉你,苏伦对你和弗兰克肯尼迪结婚始终耿耿于怀,我也觉得这不能怪她。你知道,这是一种卑鄙的伎俩,姐妹之间可不该耍这一套。"思嘉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气得像一条响尾蛇,准备咬人。
“卑鄙的伎俩,是吧?你说话这么文雅,我得谢谢你呀,威尔本廷!他喜欢我,不喜欢她,叫我有什么办法?"“你是个机灵的女子,思嘉,我知道你是有办法让他喜欢你的。女孩子都会干这个。不过我觉得你恐怕是花言巧语把他弄到手的。你认为必要的时候,你会是非常迷人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是苏伦的情人呀。就在你去亚特兰大这前一个星期,她收到他一封信,信里的话甜如蜜,还说等他再赚一点钱就结婚。她给我看过这封信,所以我知道。"思嘉默不作声,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想不出什么好说的,别人就罢了,可是威尔出来对她进行批评,她是万万没有料到的。她用谎言欺骗了弗兰克以后,从来没有良心不安内疚过,她认为一个女孩子要是连自己的情人都保不住,那就只能怪她自己了。
“威尔,说句公道话。"她说,"要是苏伦和他结了婚,你觉得她会为塔拉,或者我们哪一个人,花一分钱吗?"“我刚才说了,你认为必要的时候,你会是很迷人的,"威尔一面说,一面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是啊,我觉得那就不能指望从弗兰克这个老家伙那里得到一分钱了,不过你确实使了卑鄙的伎俩,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如果你想以手段来为目的辩解,那就不干我的事了,我算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抱怨?但是不管怎么说,从那以后,苏伦就像一只大黄蜂。我认为她倒也不见得认为弗兰克这个老家伙有多么好,只是她的虚荣心受到了伤害,她老说你如何穿好衣服,坐大马车,住在亚特兰大,而她却埋没在塔拉这个地方了。你知道,她确实爱出去会客,参加宴会,还爱穿漂亮衣服,这我不怪她。女人就是这样。"“大约一个月以前,我带她到琼斯博罗去,让她去探望朋友,我就办我的事,返回时候,她乖得像只小耗子,可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是非常激动的,简直要炸开了,我以为她了解某人要——也许是她听到了一些有趣的闲言碎语,也就没怎么在意。大约有一个星期,她在家里跑来跑去,就那么兴奋,也不怎么说话。她去看过凯瑟琳卡尔弗特小姐——思嘉,你一定会为凯瑟琳小姐难过得哭瞎了眼。那可怜的孩子还不如死了好,嫁给了那个叫希尔顿的北方佬,他是个窝囊废。你知道,他把房子抵押出去,也弄不回来了,如今一定得离开这里不可。““我压根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了解爸爸的情况。"“我这就告诉你“威尔继续耐心地说。"她回来以后就对我们说,我们对希尔顿的看法不对,她管他叫希尔顿先生,还说他是个很能干的人,我们大家都取笑她,后来她就在老在下午带着爸爸出去散步。好几次,我在地里干完活儿回来,就看见他们俩坐在墓地周围的矮墙上,她一个劲地跟他说,还作着各种手势,老先生呆呆地看着她,显出莫名其妙的样子,而且不断地摇头。你是知道他的情况的,思嘉,他的脑子越来越不清醒,连他自己在哪儿,我们是些什么人,他也弄不大清楚了,有一次,我见她指了指你母亲的坟,老先生就哭起来了。她回到家里,又高兴,又兴奋,我就教训了她一顿,还满凶地呢。我说:'苏伦小姐,你干吗要折磨你那可怜的老爸爸,让他又想起你妈呢?平时他不大想得起你妈已经死了,你这不是故意刺激他吗?'她呢,把头一扬,笑了笑,说:'你少管闲事,我现在这么做,到时候你们就都高兴了。'媚兰小姐昨天晚上对我说,苏伦把她的计划告诉她了。但是媚兰小姐说她当时以为苏伦只是说着玩的。她说她没能告诉我们任何人,是因为这个想法使她感到十分不安。"“到底什么想法?你能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回家的路都走了一半子。我关心的是我爸爸。"“我这不正在给你说吗,"威尔说,"既然快到家了,我看咱们就在这里停一会儿,说完了再走吧。"他一拉缰绳,马就停住了,呼哧呼哧地直喘气,路边有一道用茂盛的山梅花筑成的篱笆,这是麦金托什家的地界。思嘉从黑黝黝地树底下看过去,可以隐隐约约看出几根阴森森的大烟囟还在寂静的废墟上矗立着,她心里责怪威尔,怎么把车停在这样一个地方。
“简单地说,她的想法就是让北方佬赔偿,赔他们烧掉的棉花,赔他们赶走的牲口,赔他们拆毁的篱笆和马厩。"“让北方佬来赔?"“你没听说吗?南方同情联帮的人,财产受到破坏的,只要提出申请,北方政府一律赔偿。"“我当然听说过,"思嘉说。"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照苏伦看来,关系大着呢。那一天,我带她去琼斯博罗,她碰上了麦金托什太太,她们闲聊的时候,苏伦自然注意到麦托什太太穿着多么考究,也自然要问一问。麦金托什太太就很神平地对她说,她丈夫如何向联邦政府提出申请,要求给一位联邦同情都赔偿财产损失,这位忠诚的同情从来没有给南部联盟任何形式的帮助和支持。"“他们从来不给任何人帮助和支持,"思嘉厉声说。"这帮苏格兰血统的爱尔兰人!"“唔,也许是这样。我不清楚他们。但不管怎么样政府给了他们——唔,我记不清是几万几千块钱了。反正是相当可观的一笔钱,这给了苏伦很大的启发。她琢磨了一个星期,没有对我们说,因为她知道我们会嘲笑她,可是她又非得找个人说说不可,所以她就去找凯瑟琳小姐,而那个废物白人希尔顿就又给她出了一些主意,他说你父亲不是在这个国家出生的,自己没有参加打仗,也没有儿子参加打仗,也没有在南部联盟任职。他说,他们如果把这些情况加以引伸,就可以说奥哈拉先生是联帮的一个忠诚的同情者。他给她出了一大堆这样的馊主意,她回来以后就开始对奥哈拉先生作工作。
思嘉,我敢保证你父亲有一半时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她也正是想利用这种情况,让他去立下绝对可靠的誓言,而他压根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让爸爸去立下绝对可靠的誓言!"思嘉喊道。
“近几个月以来,他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楚,我想她也正要利用这一点。你要知道,我们谁也没有想会有这样的事,我们光知道她在搞名堂,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利用你那死去的妈妈来责怪你爸爸,说他明明可以从北方佬那里弄到十五万块钱,而非要让自己的女儿们穿破旧衣衫。"“15万块钱。"思嘉息言自语,她刚才听说要立誓言而产生的恐惧也渐渐消失了。
这可是一大笔钱呢!而且要得到这笔钱只需要签署一份所谓效忠于美国政府的督词,说明签字人一向支持政府,从未帮助或支持过反对政府的人。十五万块钱!撒这么一个小谎就能得到这么一大笔钱!唉,她怎么会责怪苏伦呢!天哪!
难这就是亚历克斯说要用皮鞭抽她的理由吗?这就是为什么当地人说要宰了她吗?傻瓜,都是傻瓜。她要是有这么些钱,干什么不行呢!当地任何人有了这笔钱,干什么不行呢!撒这么小谎有什么要关系?不管怎么说,从北方佬那里拿多少钱都是心安理得的,怎么拿都行。
“昨天中午前后,我和艾希礼在劈栅栏条,苏伦就用这辆车送你父亲进城去了,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媚兰小姐了解一点情况,但是她只希望苏伦会因某种原因而改变主意,所以也就没对任何人说,她根本没想到苏伦会做这样的事。"“今天我了解到了详细的情况。希尔顿那个废物在城里那些投靠北方佬的人和共和党人中间有些影响,苏伦和他们商量好了,只要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承认奥哈拉先生是忠于联于邦的人,再渲染一下他是爱尔兰人,没有参军打仗等等。最后在推荐书上签个字,就可以分给他们一些钱——究竟分多少,我不知道。父亲只需要宣个誓,在宣誓书上签个字,宣誓书就寄到华盛顿去了。"“他们稀里呼噜很快就把誓词念完了,你爸爸也没说什么,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接着苏伦就让他签字。但就在这时,他似乎突然醒悟了,便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也不见得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愿意干,苏伦也的确老是让他生气。
这样一来,苏伦可就急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于是她就领他出了办事处,上了马车,在街上来回地跑,一面对他说你妈在九泉之下哭着指责他,明明可以好好的养活孩子们,却让她们受穷受苦了,听人家说,你父亲坐在车上,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他一听到你母亲的名字总是这样。这情景城里的人都看见了,亚历克斯方丹凑上去问这是怎么回事,苏伦把人家抢白了一通,叫他别多管闲事,真把人家气疯了。"“不知她怎么想出鬼点子,下午弄了一瓶白兰地,又陪奥哈拉先生来到办事处,然后就拿酒灌他。思嘉,一年来我们在塔拉就没有烈性酒。只有一点迪尔茜酿的黑莓酒和野葡萄酒,奥哈拉先生受不了,就喝醉了。苏伦连劝带骗,过了两三个钟头,他终于屈服了,他说,好吧,她让他签什么,就签什么。他们把誓词又拿出来。他刚提起笔来要写,苏伦却犯个了大错。她说:'这样一来,斯莱特里家和麦金托什家就不用对我们神气了!'你知道,思嘉,斯莱特里因为北方佬烧了他这有一所小破房子,要求赔偿一大笔钱,埃米的丈夫也大华盛顿给他办通了。”
“一听苏伦提这两个人的名字,你爸爸直起腰来,抖了抖肩膀,用敏锐的眼光盯着她,他一点也不糊涂了,他说:'斯莱特里和麦金托什,他们也签过这样的东西吗?'苏伦顿时紧张起来,吞吞吐吐地一会儿说签了,一会儿又说没签。他就扯着嗓子叫喊:'你得说清楚,那个该死的奥兰治分子,那个该死的白人穷小子,他们也签过这种东西吗?'希尔顿那家伙顺口说:'是的,先生,他们都签了,得到了一大笔钱,您也能得到一大笔钱。'"“老先生接着就大发雷霆。亚历克斯方丹说,他在离办事处老远的一家酒馆里都听见他叫嚷了。他带着很重的爱尔兰口音说:'你以为塔拉的奥哈拉家的人能和那该死的奥兰治分子,和那该死的白穷小子,同流合污吗?'他说完就把那誓词一下撕成两半,朝苏伦脸上扔去。他还叫嚷了一声:'你不是我的女儿!'就转身跑掉了!"“亚历克斯说看见他像头牛一样冲到街上。他说,自从你母亲死后,老先生这是第一次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说,看见他醉得跌跌撞撞,仍扯着嗓子叫骂,从来没听见谁骂得这么好听呢。亚历克斯的马就在街上,你父亲爬上去,也不问一声让不让骑,就骑着跑了,扬起的尘土能把人给呛死。他一边跑,一边还在骂呢。"“快到天黑的时候,我和艾希礼坐在前门的台阶上,注视着那条大路,心里十分着急,媚兰小姐在楼上趴在床上大哭,什么也不说。突然我们听见路那头有马蹄声,还有个人喊叫,像是打猎的时候追狐狸的喊声,艾希礼说:'真怪呀!听着好像奥哈拉先生,战前他骑马来看我们的时候就是这样。'"“接着我们就看见他在草场的尽那头,他肯定是在那里从篱笆跳进来的,然后他就顺着山坡拼命往上跑,同时高唱起歌来,好像他在世上无牵无挂的样子。我从不知道你父亲有这么一副好嗓子。他唱的是矮背马车上的佩格,一边唱,一边用帽子打那骑马,那马也就像疯了似地猛跑。等他跑到草场的这一头,他应该勒住缰绳,可是他没有勒,看来他想要跳过篱笆。我们一看这种情况,都吓坏了,连忙跳起来,接着就听见他喊:'来,爱伦,看我跳这个篱笆!'可是那马跑到篱笆前,把屁股一抬就站住了,它不肯跳,可是你爸爸就从马头上面折了过去。他一点罪也没受。等我们赶到那里,他已经死了,大概是把脖颈子摔断了。"威尔停了一会,以为她会说点什么,可是她一声不吭,于是他又抓起缰绳。"驾!快跑,谢尔曼,"他这样一吆喝,马便又沿着回家的路左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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