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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当断难断228（第1页）

从221号出来回到特工总部，桜子按例要去梁尚乾的办公室向他做个汇报，而吴岩作为反谍科科长亦算是她的“跟班”当然得陪同随往，后面还跟了一个何智猷。

从一楼往三楼走着的一路上，所遇之人要么驻足要么闪开一条道，这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吴岩所接受到的同仁们的目光并非聚焦在桜子身上，而是他本人，关键在于这些目光里失去了往日的亲切和热情，或多或少透出股冷漠甚至鄙夷，这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的同时亦略感欣慰，谁让自己在“汉奸”这条路上愈走愈远。

敲开梁尚乾办公室的门，他老人家正端坐在沙发上听栗梅给他念诗。自沈晗“走”后，他愈发好上了这一口。

听过桜子和何智猷两人简短的汇报，梁尚乾笑对桜子打趣道：“你怎么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折了童康辉这条颜发会的臂膀已经很不错了。即便童康辉当时招了，你就能保证顺藤摸瓜摘了颜发会这条老丝瓜？货场里都是他的人，枪声一响，童康辉即便来不及打个电话报警但势必也会遣走一人去报信，颜发会不是那么轻易能让你逮着的。”

桜子检讨道：“仍是属下没有把控好局面才导致这样一个遗憾的结局。”

一旁的何智猷伸着脑壳接石头道：“这不能全怪您，怨我，若是事先遣人混进货场……”

梁尚乾立马伸手打断他：“他那边二三十号人，你派上个三五人进去顶个屁用啊，多了还没等谷川处长赶到你们就已经开干了。我觉得你们今天干得挺不错的，端了他们一个重要的窝点何尝不是一件快事。辛苦各位了，歇着去吧。”

正打算随同桜子和何智猷往外走去的吴岩被梁尚乾一句“你留一下”给叫住了。

吴岩中规中矩地走到他跟前有意刺了他一句：“梁大主任有何指教？”

梁尚乾仰脖哈哈一笑道：“小子报复心还蛮强的呢。你呀现如今得记住你新的身份，进了这幢楼就归属于谷川桜子领导，我这边有事自会通知你，她那边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岗位。记住了？说说跟你的这位新上司第一次出任务对她的感观。”

于是吴岩正儿八经地对他说：“两个字——干练。我这绝非奉承她，而是的确如此，我们这边即便如廖处长何处长都不及她。”

梁尚乾点着头说：“评价挺高的嘛，不知老廖老何听了有何断想，就到我这了啊。”

吴岩回了句“知道了，”在栗梅吃吃的笑声中走了出去。

就到饭点了，他下楼往自己办公室那边走着，突然听见开着门的情三科办公室里传出一阵嘤嘤的哭声，隐约听出是小栾。她是个既开朗又明事理的姑娘，怎就会在办公室这种公众场合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还没等他拢去，就听见小栾哽咽着说“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接着她人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差点就跟吴岩撞了个满怀，他赶紧伸手扶了一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她。

“怎么了，我一走就有人敢欺负你了？”吴岩调侃道。

随即跟了出来的小李一把搂住小栾向吴岩告状道：“一早上到现在，他们几个就喋喋不休地说是您跟兰副处长过不去，撺掇那个……谷川桜子把他给撸了下来，说您是铁杆汉奸，还有好多难听的话。小栾气他们不过跟他们争了起来，他们就连她一块儿骂，说她是女汉奸。”

这时情三科办公室的人都出来了，其他多个办公室的人也跑出来看热闹，为替小栾出口气同时想教训一下这帮不识好歹私下裹乱的人，吴岩伸手指着那些个原是自己下属的人厉声道：“骂得都挺痛快挺解气的是吧？你们哪个又不是汉奸站出来让我瞧瞧？兰副处长开了个不恰当的玩笑仅是撤个职，若是落在你们头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都想过没有？尤其你们这些个男人，别跟个乡下农妇似的整天无事生非嚼舌头。都散了，吃你们的饭去。”

所有听出他言外之意的人俱都默默地散了。

此时，站在二楼和三楼拐角处的桜子亦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她身边的茗子愤愤不平道：“我怎么觉得他连我们带姓兰的一块儿骂了。”

桜子则叹道：“这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啊！”

被她捉摸不透的吴岩吃着饭时，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今天的行动中，桜子全程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直至到了货场，他亦是有机会发出示警信号的，之所以没这样做，是因太仓促而达不到他所要的预期效果才选择放弃。如果今后一旦时常性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自己还能像今天这般熟视无睹吗？

饭吃完了，他还没理清这件事，概因他本心做不到，可理智却又告诉他必须做到，这道难解的题直至他下班也没得出一个完美的答案，但至少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如这般当断难断下去，要么自己的神经断，要么脚下的钢丝断。

回家的一路上，吴岩特地注意过身后，没人跟着。他明白，并非桜子放心自己，而是没事无需跟，可谓张弛有度别把跟的人给累着了。今后这样的状况会反反复复发生，自己又多了一桩麻烦事。

前面一排商铺有家新开的小吃店在搞酬宾活动，店内店外挤满了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举着一个纸壳子做的喇叭在声嘶力竭地喊着“新店开业七折酬宾。”随着一阵扑鼻的卤货香味飘过来，吴岩的肚子“咕噜”叫唤了一声。

回到家的吴岩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揭开桌上防蚊蝇菜罩，嗬，满满一大盘卤味，有卤鸭掌卤牛肉还有几个卤鸭头，都是吴岩喜欢的下酒菜，可是董妈妈从不做卤菜的，嫌麻烦，也极少买，嫌贵。

吴岩伸手拈了个鸭掌放进嘴里，又脆又香又麻又辣，他从未吃过这般地道的卤货，这让他一下想起刚才经过的那家新开张的小吃店，难怪一进屋就觉得这香味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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