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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皓!”贺澜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他抬起袖子在魏九歌的额角上疯狂地擦拭,弄得魏九歌额角都快脱皮了这才罢休。魏九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人还是跟小时候似的,贺澜喜欢生气发脾气,而秦云皓偏偏以激怒他为乐。贺澜本来是今天晚上的机票,可他一大早就接到孟星河的电话,孟星河不情不愿地开口说:“贺总,虽然我不想提醒您,但念在您好歹是我老板的份上,我还是决定知会一声。”贺澜实在不想听他碎碎念,不耐烦地说:“说。”“九歌今天会去接机。”贺澜闻言,愠怒的眉心微微舒缓了几分,不屑道:“那又怎样?说明他还有点良心。”电话那头的孟星河暗自翻了个白眼,道:“他是下午去接机,不是晚上。而且,他要接的人是你发小秦云皓,不是你……”话音未落,贺澜就“啪叽”挂断了电话。他心里顿时一阵烦躁,喊来余琳,临时给他改了航班。贺澜霸占魏九歌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担心过有人会把魏九歌从自己身边抢走,因为那个最大的障碍早就出国了。可据他了解,秦云皓这次回国是来继承家业的,以后估计再也不出国了。他心里清楚自己对待魏九歌就像对待一条傻狗一样。不管怎样,贺澜潜意识里是有几分担忧的,担忧魏九歌有了秦云皓之后,就不再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一切了,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魏九歌这条命是属于韩若水的,他得用自己的这条贱命去给韩若水赎罪!魏九歌看着贺澜有些愣神,轻叹了口气:“走吧。”贺澜这才回过神来,猛然将怀中的人推出几米远,表情尽是厌恶和鄙夷:“车在哪?”“……你一个人回来的?”魏九歌忍不住有些诧异,余琳和其他工作人员还是按原计划飞晚上的航班,但是贺澜压根没有耐心跟他说这些。“废话,我不回来,等着你给我戴绿帽吗?”贺澜声音冷硬,说罢,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魏九歌黑色口罩下的粉色薄唇不禁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管怎样,贺澜是单独为了他才提前回来的……这么一想,魏九歌看向贺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情。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地下停车场,刚走到魏九歌那辆宝蓝色的布加迪威龙跟前,贺澜就有些不悦地顿住了脚步。魏九歌给他打开车门,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贺澜阴沉着脸,道:“家里那么多车,怎么开这辆?”“我随便开的,进来吧。”魏九歌丝毫不明白贺澜又在闹什么别扭,说罢便要绕到驾驶位上。谁知,就在他转身的一瞬,贺澜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人塞进了狭小的车内,魏九歌猝不及防被他一推,脚下失重,后脑勺碰到了另一侧的车门上。“嘶——”魏九歌忍不住低喊一声,可贺澜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魏九歌,大手将他脸上碍事的口罩扯掉了。然后他把自己的长风衣随手一脱,白色衬衣和深蓝色马甲修饰得他胸前的肌肉更加健硕有力,紧接着一只大手便沿着魏九歌的衣摆渐渐向上探去。“别……贺澜!在外面……住手!”随着贺澜动作幅度的变大,魏九歌的脸上渐渐染上一层绯色。“太挤了。”贺澜低喘着,可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短短几秒,魏九歌那条松垮垮的运动裤已经被他退到了膝盖处。魏九歌明白了,原来贺澜刚才之所以满脸愠色,竟然是因为嫌弃这辆跑车太窄,不够他的施展空间。贺澜余光扫了一眼身下的男人,见他竟然敢走神,眼神蓦地凌厉了几分:“抬高屁股!”魏九歌被他压得浑身动弹不得,贺澜便以为他是不乐意,不禁挖苦道:“见了秦云皓,屁股都倔强了吗?”“……”魏九歌顿时一阵无语,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贺澜便用手指随意扩张几下,粗暴地进去了。魏九歌一时间疼得脸色发白,额角也渐渐浸出了一层薄汗。……这种在公众场合做爱的感觉比在自己家里刺激太多,再加上两人已经数月未见,身体里的欲火一触即发。可是无论身体的痛感和快感如何交织折磨着魏九歌,他偏偏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吭声。因为他是公众人物,一旦这样的事情暴露出去,不止是他,连同贺家都会受到舆论上的谴责,而且他尤其不愿被贺镇南和庄静知道两人的事情。贺澜仿佛看穿了他想法似的,嘴角不屑地向上一勾,“这么爱惜羽毛?呵呵,你如今在演艺圈的地位,还不都是我扶上去的,只要我没死,你就永远是影帝。”说罢,他身下的动作愈发猛烈起来。可直到最后,魏九歌看向贺澜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倔强,除了几声低喘,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段扭曲的关系,在一开始的时候,魏九歌还会因为贺澜的粗暴折磨而感到无尽的悲伤和痛苦。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被贺澜这般粗鲁的对待,好像只有贺澜对他越粗暴,折磨得他越疼,他才越能感觉到安全感,仿佛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踏实。……一番云雨之后,魏九歌浑身乏力地靠在座椅上,他的身上随意地披着贺澜的长风衣,本就白皙似雪的肩头隐约暴露在空气中,嘴唇因为刚才咬得太用力,这会儿还隐隐渗出一点红血丝。贺澜坐在驾驶座上,余光忍不住瞄了一眼身旁的魏九歌,他那双充满魅惑的桃花眼此刻多了几分湿润,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眼睑打下一片阴影。他整个人安静极了,就像玉龙雪山下的蓝月湖,自带一种静谧高贵的美。贺澜的心跳冷不丁地像漏了半拍似的,眼看着红灯亮了,他还没踩刹车。魏九歌有一瞬间并不想提醒他的,两个人就这样被侧面冲过来的卡车撞死,对他来说岂不是一桩美事?可在那一瞬间,魏九歌的潜意识里还是不甘心,极其不甘心!“贺澜!红灯!”魏九歌清冷的声音突然在狭小的车内响起,贺澜的身体下意识地踩了刹车,方向盘飞快地打了个转,路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这才勉强没有跟那辆卡车撞上。车子停稳后,贺澜这才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粗气。他身体条件反射似的一把将魏九歌紧紧搂在了怀里,魏九歌甚至能听到他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的声音。魏九歌像小时候似的,学着庄静的样子,轻轻揉了揉贺澜的后脑勺,轻声道:“呼噜呼噜毛,澜澜吓不着……”在他准备说第二遍的时候,贺澜突然像是触电一样,猛然将他推开,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羞赧,红着脖子怒道:“滚开!”魏九歌简单地穿好衣服,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几分,眼睛往窗外一扫:“滚不了。”下一秒,“砰砰砰——”车窗门被两个年轻的交警同志敲响了。贺澜“啧”了一声,阴沉着脸缓缓拉下了车窗。“怎么开车的?这年头明目张胆闯红灯的人还真是罕见!”交警A朝他教训道。贺澜就一直听着,额角的青筋暴起,却识趣地不吭声。“这人横眉竖眼的,态度好差!”交警B走上前来,然后拿出酒精检测仪,放在贺澜嘴边,“酒驾了吧。张嘴!”“……”贺澜嘴角抽了抽,两分钟过去了,他依旧紧抿着双唇,只字不吭。魏九歌就在旁边静静地坐着,有些好笑地看着贺澜。贺澜好像察觉到了魏九歌的目光,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干嘛呢?!张嘴啊!”交警A不耐烦地说。贺澜扬起下巴,冷哼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巴。“张大点!啊……”交警B皱着眉头道。贺澜只得又把嘴巴张大了几分,魏九歌全程闪着一双星星眼盯着他看,虽然他在憋笑,可贺澜不用看也知道,魏九歌小时候想笑又不敢笑的时候,正是这副小样!后来,贺澜又被交警AB双双教训了一番,该扣分的扣分,罚款的罚款。折腾完,两人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第18章动了他的唱片

两人回家后,张青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她最喜欢的的事情就是看到这两位大少爷能坐在一起,安静地吃她做的饭。小时候,这两人坐在一起边吃边闹腾,经常会把碗打翻,虽然现在都长大了,也不会在饭桌上闹腾,可张青看在眼里,仍然感觉心里暖洋洋的。魏九歌吃饭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把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剩下,因为贺澜从小喜欢吃肉,吃完自己的还不行,偏偏还要吃他碗里的才罢休。魏九歌小时候,他虽然不多说什么,可他每次看到贺澜吃掉他碗里那块肉之后,嘚瑟地乐个不停,他也会跟着傻笑。虽然现在贺澜早就不会再从他碗里夹肉吃,可魏九歌仍旧习惯性地剩了一块。两人吃完饭,魏九歌便转身去了浴室。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身体上残留着或青或紫的痕迹,他的身体本来就比常人敏感,平时磕到碰到都会青一块,此刻看上去更像是被虐待了一样。他洗完澡随意地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回到卧室的时候,只见贺澜正倚靠在床头,神色严肃地敲着电脑。魏九歌没有打搅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起吹风机去了客厅吹头发。魏九歌刚坐下,就看到茶几一角上放着一份包装精美,像文件一样的东西。他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一张黑胶唱片!而且是猫王18岁那年录制的人生中首张唱片MyHappines!魏九歌一时激动地双颊不禁染上一层薄粉色,这张黑胶唱片不是说几年前就被人高价拍卖掉了吗?怎么会在贺澜这里?难不成,这是贺澜特意给他带回来的礼物?他抱着这张唱片忍不住激动地亲了一口,然后一路小跑着去了楼上,从书房里翻腾出一个复古的棕色超纤皮革的箱子,打开之后,里面躺着一个老式的黑胶唱片机,他迫不及待地将那张唱片放了上去。顿时,猫王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客厅中缓缓响起。EveningshadowsmakemeblueWheneachwearydayisthroughHowilongtobewithyou,myhappines……魏九歌忍不住站起身跟着唱片开始哼唱起来,他的头发也忘记了吹,发梢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音乐真是太美妙了,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把他的心给俘获。贺澜是知道他喜欢猫王的,不管贺澜是出于对他的愧疚,还是对他仍然存有一丝过往的情谊,能给他带回来这份礼物,无论如何魏九歌都感觉幸福极了。这么一想,他的心脏不禁跳动得紧凑了几分。“你在做什么?”这时,贺澜森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魏九歌偏过头一看,双目含着盈盈笑意:“谢谢你的礼物。”“礼物?”贺澜拧了拧眉头,扫了一眼仍在转动的黑胶唱片,怒道,“谁让你动的?!”魏九歌闻言,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原来这不是贺澜特意带给他的礼物啊。记得刚上初中那会儿,他曾经豪情壮志地告诉贺澜自己以后要成为歌唱家,而不是歌手,贺澜弹了弹他的脑门,露出一排小白牙,笑道:“行!只要你喜欢,哥都挺你!”魏九歌朝他扬起下巴,嘲笑道:“还‘哥’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了,晚上还不敢一个人睡觉!哈哈哈……”“魏灵毓!你找揍呢?!”“略略略!”魏九歌一时失神,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贺澜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冷着脸关掉了唱片机,眼神凌厉极了:“魏九歌,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配吗?!”魏九歌的心脏突然像被尖刀刺了一下似的,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贺澜那双暴戾的眼睛,嘴角无奈地勾起一丝弧度,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配。”也许是他刚才泡澡的缘故,眼角微微有些发红,看上去竟有点楚楚可怜,可贺澜偏偏厌恶极了他这副模样。这么多年,不管魏九歌的嘴上和身体再怎么顺从于他,可贺澜清楚得很,魏九歌从始至终就没有真心要服从他,而自己在他面前的这些举动,估计在魏九歌看来只会觉得愚蠢可笑!魏九歌不想与他争执,便转身准备回卧室。这时,从他的发梢滑落一滴水珠,然后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向下,略过他清晰的锁骨没入了胸口,宽松的浴袍让他胸前的两个红点若隐若现,贺澜盯着他顿时愣了半秒。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贺澜突然上前一步,将他打横扛起。“贺澜!你又抽什么疯?!”魏九歌脸色通红地喊道。贺澜没理会他,径自将他摔在了卧室的大床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不禁挑起一条眉毛,戏谑道:“床单被罩换掉也就算了,连床你都换了。看来,你这条狗对主人的占有欲还挺强的啊。”贺澜说着,一只手在魏九歌微微泛红的脸上拍了几下。魏九歌刚才被他用蛮力扔到床上,头顶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弄得他一时有些头晕脑胀。他刚要说什么,只见贺澜冷不防地拿出一瓶上等的红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你?想来想去,只有你喝了酒身上开满桃花的样子,才最是令人销魂呢。”“……”魏九歌眉心微微蹙起,半晌他才缓缓坐起来,朝他伸出手,淡然道,“我自己喝。”贺澜却突然推开他的手,径自拿着酒瓶喝了几口,然后双目发红地看着魏九歌,下一秒,一个强势的吻便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鲜红的葡萄酒从二人相接的嘴角处缓缓淌下。魏九歌忍不住咳了几下,身上的浴袍也在不觉间被退去了。良久,贺澜才结束这个热吻。他看着魏九歌起伏不定的胸口,满意地扬起了嘴角。没多久,魏九歌白皙的身体上便隐隐出现了几朵五瓣桃花,只是这回颜色有些淡。…………(贺狗子做了一件丧心病狂!人神共怒的事,详见扣群温小流)……魏九歌此刻已经渐渐意识模糊了,他微弱的声音未落,整个人就晕过去了。而贺澜身下的动作随着那一声“澜哥哥”顿时僵住了,他看向魏九歌的神情一时之间复杂极了。可这种复杂的感情,很快就被他那坚守十年的怨恨所淹没了。“魏九歌,这都是你应得的!”

第19章胆小鬼

第二天魏九歌醒来的时候,贺澜已经出门了。魏九歌浑身酸痛极了,他有些恍惚地起床去泡了个热水澡,起来的时候张青已经帮他做好了吃的。张青看着魏九歌脸色苍白,看上去憔悴极了,忍不住心疼道:“魏少爷,您这段时间还要拍戏吗?”魏九歌朝她笑笑:“这个月休息。”“那就好,那就好,看您这脸色太差了!”张青说着,又给他盛了一碗鸡汤,笑道,“多补补。”“谢谢青姨。”“对了,贺少爷出门前给您留了样东西,我看挺精美的,应该是从美国给您带回来的礼物。”张青的眼神不禁亮了起来,沉吟片刻,“……我觉得贺少爷心里还是喜欢您的。”魏九歌闻言,夹着青菜的手僵了僵,他低垂着眼眸,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青姨,我吃饱了。”“欸?再多吃点吧!”张青急切地说。“真吃饱了。”魏九歌优雅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便往二楼的书房走去。张青看着一大桌子菜,有些无奈。“对啦,礼物我就放您书房了,贺少爷特意嘱咐过,让我交给你。”张青说完,还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魏九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来到书房之后,果然看到写字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昨晚那张猫王的老唱片。他走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唱片封面上那张巨星的笑脸,心里顿时一阵苦涩。贺澜根本就不是送给他的吧。既然不是送给他的东西,又何必施舍呢?魏九歌默默地将那张珍贵的老唱片随手塞进了抽屉里,之后的很久很久,他再也没有碰过。贺澜下午回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魏九歌正跟张青有说有笑地站在花圃里,这个季节百合花刚刚落败,花圃里各色的雏菊争相斗艳地盛开着。夕阳的余晖洒下,落在魏九歌纯粹的笑脸上,他的身边围绕着几只颜色绚丽的小蝴蝶,贺澜的视线莫名被吸引了。明明不是第一天认识魏九歌,明明他是害死韩若水的凶手,明明他只是自己的一条狗……可此刻,贺澜哪怕不想承认,他那颗坚硬如铁的心也还是动摇了。他有多久没有见到魏九歌这般纯粹的笑容了?已经记不清了。再次看到,还是如同多年前一样,这个男人就像自带魔力一样,笑起来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摄人心魄。不觉间,贺澜穿着那身西装外套和锃亮的皮鞋走进了花圃。张青一看,眼前一阵惊喜,要知道平时家里的这片花圃,贺澜可是从来没上心过,他关心的只有郊区那个豪华的百合花园。“魏少爷。”张青戳了戳魏九歌的后背,给他使了个颜色,然后咧嘴一笑,“你们聊。”魏九歌转身一看,正好对上贺澜那张冷峻的脸庞。他整个人迎着昏黄色的夕阳,看上去竟然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你来了。”魏九歌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贺澜愣了几秒,下意识地咳嗽两声,然后顺手摘了一朵白色的小雏菊,不屑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种的?难看死了。”“花花草草也是生命,不管是哪种花,盛开的时候都是绚丽的。”魏九歌的嘴角轻轻上扬,然后给那株被贺澜瞧不上的雏菊浇了浇水。贺澜冷哼一声,随即便要转身离去。谁知,他突然大惊失色地“啊”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被脚底下的花蔓给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湿润的土壤中。魏九歌刚要弯腰去扶他,只见贺澜脸色惨白地蹲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你……你快过来!!”“怎么了?”魏九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贺澜突然紧闭双眼,恨不能整个脑袋都偏到后背上,他指了指自己裤脚,紧张道:“弄死它!!”魏九歌低头一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贺澜的裤脚上沾着一条正在蠕动的蚯蚓,而贺澜从小就怕虫子,尤其是软骨的,其中蚯蚓和蛇他是最害怕的,单是看着它在那默默蠕动,贺澜浑身的汗毛就都竖起来了。“弄死它谁给花圃松土?”魏九歌强忍住笑,弯下腰轻轻将那条蚯蚓从他裤脚上取了下来,然后朝他一拍手,“好了!胆小鬼。”贺澜顿时一阵羞恼,他再三眯着眼睛确认裤腿上空无一物之后,这才放心地站起身,他狠狠地瞪了魏九歌一眼,低吼道:“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在这儿上你!”“不信。”魏九歌说着,手上不知从哪又捏起一条蚯蚓在贺澜眼前晃了晃。“啊啊啊!!”贺澜顿时脸色煞白地逃窜出去了,“魏九歌,你给我等着!”魏九歌看着贺澜仓皇失措的背影,一双深情的桃花眼笑得弯成了一对小月牙。这个时候的贺澜跟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哪怕他再霸道,再狠厉,可还是对各种虫子充满了巨大的恐惧。魏九歌也有害怕的东西,他虽然从小没少去医院,可仍旧害怕打针。哪怕他现在不得已需要打吊瓶的时候,也总是偏过头不去看那个尖尖的针头。小时候,学校里有打疫苗的活动,他总是磨蹭到最后。有一次,他晕针严重到整个人直接昏厥了,这可吓坏了学校领导们,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魏九歌之所以怕打针,是因为他以前在街上流浪的时候,曾经被比自己高出半截身子的几个大孩子,拿着从医院捡来的废弃的针管,逼着他玩扎针游戏。那时候,他个头太小,根本打不过那几个大孩子。而且,他们说如果不陪他们玩,就去揍他妹妹。所以,有一段时间,魏九歌几乎每天都会在黑兮兮的巷子里被一群大孩子拿着针管往身上乱戳,他咬着牙不敢哭,因为只要一哭那些大孩子们就会扎得更深。后来,魏九歌渐渐长大了,学校里也没了打疫苗的活动。长大后,再有遇到需要扎针的情况,他也能眼睛一闭,牙齿一咬,硬着头皮抗过去了。只是,心底对那些尖尖的针头的恐惧还存在着,哪怕现在,他生病的时候,能吃药解决的,他绝对不打针。

第20章贺澜的生日

10月2号是贺澜的生日,那天正好是周五。魏九歌几个月前,就给他准备好了生日礼物,那是一副他自己画的油画。紫色的薰衣草田画的惟妙惟肖,好像隔着画布都能闻到它的芳香。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橙黄色的夕阳下,薰衣草田和山峦的中间,画着一座简单朴素的小房子,小房子上方隐约能看到袅袅炊烟。整幅画看上去让人心里暖暖的,很舒服。贺澜的生日,照惯例他会约几个狐朋狗友聚一聚,一般不会邀请长辈,纯粹是为了年轻人寻欢作乐。以前,他是不会让魏九歌参加的,可今年,他却破天荒地邀请了魏九歌。“今晚你收拾收拾,陪我出去。”贺澜冷硬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魏九歌愣了几秒,随即缓过神来,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好,我马上。”没多久,贺澜的车就停在了别墅门口,魏九歌换上了一身高档的休闲西装,修饰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他额前的刘海喷了点发胶,整齐地往后梳着,他的神色依旧清冷,举手投足间却尽显贵公子的气度。待他坐到副驾驶上,贺澜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低声道:“磨磨蹭蹭。”魏九歌朝他笑笑,然后拿出包装精美的画卷,递给贺澜:“生日快乐!”他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不管谁见了都会心动。贺澜心道,如果不曾出现韩若水的那件事,说不定,他现在至少还能待他像弟弟一样。但是一切都晚了,魏九歌的真面目他比谁都清楚,那是个被嫉妒心蒙蔽的自私又虚伪的灵魂。贺澜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不觉间加重了几分力道,他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魏九歌,随即便驱车远去。魏九歌也不在意,他径自将画卷放在了车后面的座位上,然后轻声道:“都是谁去?云皓去吗?”“呵呵。”贺澜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他去做什么?惹我心烦吗?你只管跟着就好,问这么多干什么?”“哦。”魏九歌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自打秦云皓回国,就没有跟他聚过,魏九歌本以为这次贺澜的生日,再怎么样,也得邀请他吧。虽然平时打打闹闹,可毕竟是兄弟。其实贺澜周一的时候,就别别扭扭地给秦云皓打过电话了。只是被秦云皓一口拒绝了。秦云皓刚回国,整天在医院忙得晕头转向,那天他正好要去外地出差,只是,还不等他解释,高傲的贺澜就黑着脸“啪叽”挂了他的电话。至于为什么要带着魏九歌,他也说不清楚。以往他们聚会的时候,可能会叫几个小厮,贺澜哪怕不乐意,可也总有好事之徒给他安排上。可最近不知怎的,他脑子里总是冷不防地闪过魏九歌在他身下销魂的神情和那具惹人着迷的身子。这般绝色,外人实在难以比拟,聚会带着魏九歌,那几个酒肉朋友肯定也没脸再给他整些有的没的。贺澜带着魏九歌去了海城市区的一家顶级私人会所,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一般是纨绔子弟尽情挥霍的场所,这里经常能碰到大明星和各类投资人。魏九歌跟在贺澜身侧,见到熟悉的面孔就微微颔首跟他们打招呼。贺澜余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能别给我丢脸吗?”魏九歌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装束,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不许主动跟那些人打招呼,”贺澜板着脸教训道,“他们见了我就跟见了亲爹一样,你这边冲他们点头哈腰不是给我丢脸是什么?”魏九歌恍然大悟,他只是习惯了彬彬有礼,压根没想那么多。不过被贺澜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再主动跟旁人打招呼了,他不笑的时候,看上去甚至比贺澜还有高冷。这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起,俨然两座大山,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和一座霜雪万丈的冰山。最顶层的包厢里,已经坐着五六个世家子弟,都是平时跟贺家有生意往来的一些人。说是贺澜的朋友,但比起朋友,又少了些什么。说到底,别看贺澜一直高高在上的,可身边真心待他的,除了下属,朋友一个也没有。包厢里坐着的尽是些酒肉朋友,顶多是忌惮他的家产和地位,上赶着巴结他,讨好他的人。贺澜明知如此,但也不计较,对他而言,只要在自己郁闷的时候,哪怕出来陪他喝个酒也好。关键是,既然生意上有往来,关系不管怎样,还是要花点心思处一处的。“喂喂,你们听说了没?等下贺澜要带着他家那个大影帝过来!”楚啸眨巴着八卦的眼睛跟其他几个穿着贵气的青年说道。“他不是一直不让大影帝进咱们这个圈子吗?今天是吹得什么风?”“难不成贺澜他情窦再开花?!哈哈哈……”邱瀚一边拍着手大笑,然后他朝几个哥们儿,招招手,低声道,“你们知道贺澜跟魏九歌到底啥关系吗?”“不就是那种关系?还有别的啊?”何梦龙反问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还是听韩家那小子说的,”邱瀚两只修长的狐狸眼一眯,“这事儿,还得从十年前说起……”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哪怕暂时不漏风,时间久了,迟早也会出现细缝。几人听完邱瀚的话,惊得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别忘了魏九歌好歹也是贺家的二公子。”楚啸拧着眉头思索道。“那又怎样?”邱瀚接着道,“你品,他毕竟是捡回来的,姓氏都没改。你们再品,这么多年,贺家根本就没让他碰过家产,否则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还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他表面光鲜亮丽,实则不过是贺澜的一条狗!纯粹就是贺澜养来取乐的!”“我呸!”楚啸“啪”一声拍在了他的脑门上,“净胡扯,信你个鬼!”邱瀚闻言眼珠一瞪:“你不信等下咱们就试试!”“怎么试?”邱瀚贼眉鼠眼地朝他们招了招手:“过来过来……”

第21章离席

“哟!贺少,生日快乐!”楚啸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人,站起身朝着贺澜挤了挤眼睛,“魏影帝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啊!一看就跟咱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是一个水准,哈哈哈。”贺澜眉眼间不经意略过一丝得意,他解开西装领口的第一个扣子,理所当然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他朝魏九歌招了招手,魏九歌识趣地坐在了他身旁。“贺少,这么多年,终于舍得把美人带出来让兄弟们瞧瞧啦!”邱瀚凑到魏九歌跟前,笑呵呵地坐在了他身旁。贺澜朝他挑了挑眉毛,抬手就拍了他脑门一下:“再贫信不信把你舌头割下来腌咸菜!”“哟哟,贺少这是护犊子了!重色轻友的家伙!”贺澜冷哼一声,余光瞥了一眼魏九歌,只见魏九歌安静地坐着,一直没吭声。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眉宇间甚至隐约还闪过几分不适。贺澜的脸色当即跟着沉了下来,没好气地说:“你哭丧着个脸给谁看?”魏九歌顿时一愣,不是贺澜刚才在楼下说不要他随便对别人笑的吗?几个世家子弟若有所思地对视几眼,然后何梦龙笑着打圆场:“贺少,难得您大喜的日子,别这么凶巴巴的嘛!对吧,哥几个?!”“哈哈哈,对对!时间不早了,我让他们上酒上菜!”没多久,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和从国外进口的高档洋酒。“嘿嘿,”邱瀚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在魏九歌身边,笑吟吟地给他倒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魏影帝,让小弟敬你一个!感谢你这么多年陪在咱们难缠的贺少身边,敬你的坚忍不拔!”魏九歌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不舒服,什么叫他们难缠的贺少?平时他也不太跟着贺澜出门,今日一见他这些兄弟们,瞬间对贺澜的交友能力产生了质疑。不过,不管他怎么想,还是得给贺澜面子。魏九歌轻轻一笑,刚要拿起酒杯跟他走一个,只见贺澜板着脸,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酒杯:“邱少,他不能喝酒。”邱瀚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余光瞄了下其他几个正在看好戏的世家子弟,好像非要证明自己言论似的,继续道:“男人哪有不喝酒的?除非……嘿嘿,魏影帝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魏九歌的面色沉了几分,他在外面一般是不喝酒的,可今天是贺澜的生日,就算喝点酒只要不脱衣服,自己身上的秘密还能被人发现不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贺澜一字一句道。可邱瀚觉得自己刚说的话,这么快就被打脸,他脸上实在抹不开。于是,依旧不甘心地又给魏九歌倒了一杯酒:“贺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喝一杯还能怎样?你说是吧,魏影帝。”“那就一杯吧。”魏九歌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刚要抬手去接酒杯,只见贺澜同时也抬起了手,两人一碰,邱瀚手里的那杯酒便尽数洒在了魏九歌身上。邱瀚一时尴尬:“额……不好意思。”其他几个人赶紧给魏九歌递纸巾,贺澜的脸色此刻黑得想一块碳似的,他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魏九歌一眼,然后旁若无人地怒道:“带你出来,就乖乖听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魏九歌站起身,酒水顺着他胸前的衣摆往下滴着,他来不及去应付贺澜的话,兀自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行了!别擦了,去换一身!”贺澜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然后不耐烦地眯起了双眼,“脏死了!赶紧滚去换身干净的!”魏九歌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头便转身出去了。就在这时,贺澜的手机响了:“什么事?”“公司这边有点急事需要您现在处理下,我代替不了。”余琳凝重的声音响起。贺澜不悦地蹙了蹙眉心:“知道了。”挂断电话后,贺澜有些抱歉地朝几个哥们儿笑笑:“抱歉,公司临时有事,我先失陪一下,晚点我再来自罚三杯。”“欸?!怎么这样,今天你可是寿星!”贺澜像没听见似的,拎起西装外套便匆匆离开了。贺澜前脚一走,邱瀚便一脸得意地朝他们几个说:“瞧见没,看看贺澜对魏九歌那个态度,好歹人家是影帝,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哈哈哈。”“你说魏九歌图个啥啊?跟着贺澜受尽委屈,还不敢说……看到没有,刚才他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弄得哥哥我心里都跟着痒痒了。”楚啸猥琐地笑道。“嘘——来了!”魏九歌临时去跟前台要了身干净崭新的西装,只是尺码有点大,脖领处显得有些松松垮垮。他回到包厢的时候没有看到贺澜的身影,忍不住问道:“贺澜呢?”“贺少可真是大忙人,说是公司有点急事儿呢。”邱瀚双眼眯成一条缝似的,朝他笑道,“放心,他晚点回来咱们罚他喝酒!不过嘛,这段时间,贺澜喝不了,你作为家属得替他跟哥几个喝个痛快!““对对!”何梦龙笑着附和道,“快满上,满上!趁着贺澜不在,魏影帝也可以敞开了喝个够!”“老邱,愣着干嘛?给嫂子满上!”魏九歌一听他们口中又是“家属”又是“嫂子”的称呼自己,心里蓦地有些复杂。贺澜不在,他跟这些人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但是哪怕贺澜不在,他也不想给贺澜丢面子。最后,在邱瀚他们的“盛情”之下,魏九歌便大大方方地接过了一杯酒,朝他们笑道:“谢谢各位。”说罢,魏九歌便豪气地一饮而尽了。他其实酒量还可以,只是喝多了身体容易发热,而且还会出现粉色的五瓣桃花,不过穿着衣服,也不会被人发现。这个世上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自己,还有贺澜、秦云皓和韩若水。他初三暑假的时候,第一次跟几个发小喝酒,那时候几个半大的孩子瞒着大人,偷偷喝酒庆祝升入高中。一不留神,几个人都喝成了小迷糊,个个喝的面红耳赤,衣冠不整,也就是那时候,几个人猛然发现魏九歌胸前像过敏似的发红了。贺澜一阵惊慌,连忙给他扯开衣服检查,这一检查,几个人连同魏九歌自己都诧异得瞪圆了眼睛。之后,魏九歌便不再在外边轻易地喝酒,跟贺澜开始这段关系之后,更是从来没有在外边喝过,一是他没有多大的酒瘾,二是贺澜不允许。

第22章出事

眼下正是贺澜的生日,可是主角离席了。魏九歌看着眼前这几个热情非凡的世家子弟连连向他敬酒,他如果也推辞不喝,难免会让贺澜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魏九歌酒量再好,可也喝不过五六个男人,况且还是对他心怀鬼胎的男人。魏九歌脑子里的理智还清醒着几分,他不住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贺澜怎么还没回来……再喝下去,他感觉胃里快要翻江倒海了。可邱瀚那张笑呵呵的脸不住地在他面前晃悠,酒杯里的酒他记得已经喝完了啊。可每次再回过神来,酒杯里又满了。魏九歌的双颊渐渐发红,浑身发热,额角也渐渐浸出了一层薄汗。他推了推满着的酒杯,盯着邱瀚那双狡黠的狐狸眼:“……不喝了。”“别啊,这才喝了几杯,太没诚意了!魏影帝难道是看不起哥几个吗?”“嗯?”魏九歌一向清澈的眼眶里,顿时一片氤氲,他看了看邱瀚,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的脸庞,嘴角轻轻一笑,“我……好像刚认识你们,谈不上看得起看不起。”他说的是实话,哪怕再讨厌这些人,可他心里并没有要跟他们杠上的意思。只不过这句话配上他那个外人看上去有些蔑视的轻笑,一瞬间把几个人体内的火气给点燃了。几个人都喝了不少酒,他们本来就想着趁贺澜不在好好作弄一下这个神秘兮兮的魏九歌。所以,他这无心的一句话恰好给了这几个人找他麻烦的话柄。邱瀚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下一秒,他突然面色狰狞地拿起手边的酒杯冷不丁地泼在了魏九歌的脸上:“下贱胚子!哥几个陪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你还敢甩脸色?!”魏九歌脸上顿时一凉,他看向邱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只见他冷笑一声,猛地起身二话不说一把拽住邱瀚的衣领,猝不及防给他来了个过肩摔:“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哪根葱……”魏九歌这会儿酒劲上来了,话音刚落,脚底有些不稳,晃了几下险些栽到墙上。邱瀚四脚朝天地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脸红脖子粗地怒视着魏九歌:“兄弟们,给我搞他!往死里搞!!”楚啸和何梦龙等几人一听,也纷纷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只是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邱瀚拍拍屁股踉跄着站起身:“你们怕什么?!他就是贺澜的狗,死了都不会有人心疼!!”“对!!”何梦龙咽了口唾液,立刻道,“说的对!是他自找的!!”说罢,几人便拿起手边的酒瓶往魏九歌脑袋上招呼过去。魏九歌地躲过了几次,他上学那会儿学过一段时间的格斗,最后虽然没有练得多么厉害,可像这种毫无章法的攻击,他三拳两腿地还是应付得来。后来,包厢里的酒瓶碎了一地,几个人也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同样的,魏九歌在把几人打翻在地之后,他的脑袋也跟着开始晕乎起来,眼前渐渐出现了重影。魏九歌身子猛然一晃,下意识地扶住了墙,他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当他再次站直身子,准备离去的时候,邱瀚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拿着一个白瓷茶壶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魏九歌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下一秒,只见邱瀚像个疯子一样死死地坐在他身上,瞪着他那张清冷俊秀的脸庞,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我艹你妈的!敢打老子?!今天不干死你,我就不姓邱!!”魏九歌被他掐得险些窒息,他的大长腿趁乱曲起,可他还来不及用膝盖将身上的人顶开,两只脚腕就被楚啸和何梦龙给压住了。何梦龙鼻青脸肿地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他咬牙切齿道:“这小子还挺能打?!我日!!”“从我身上……滚下去!”魏九歌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呵呵,我艹你妈的,卖屁股的戏子还装纯情?!”楚啸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他的小腹狠狠踩了一脚,“给小爷凑他!!往死里揍!!”说罢,剩下的几个人便气势汹汹地对魏九歌开始拳打脚踢,魏九歌想挣扎开来,可是奈何他们人多手多,几个人将他的四肢死死地按在地上,他一动也动不了,只能被动地挨打。就在这时,坐在他身上不停地招呼他那张俊脸的邱瀚突然惊叫一声:“卧槽!!兄弟们,停停停!小爷发现个好玩儿的东西!!”几个人闻言,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喘着粗气凑过去围着魏九歌看。魏九歌刚才上衣被他们无意中撕扯坏了,此刻胸前露出一块微微泛红的肌肤,仔细看的话,上面还零星点缀着几朵粉色的五瓣桃花,再配上魏九歌此刻这副倔强不屈的表情,立刻激起了这几个纨绔子弟的凌虐欲。“哈哈哈!!我懂了!怪不得这么多年,贺澜都不舍得带他出来,原来这条狗是条桃花狗!魏影帝,您可真是骚得惊为天人啊!”邱瀚像是魔怔了似的,疯狂地大笑起来。魏九歌闻言,身体猛然一僵,他知道自己还是暴露了,贺澜最忌讳别人知道这件事……楚啸和何梦龙更是兴奋地两只眼睛冒星星,借着酒劲在魏九歌的身上开始动手动脚。“先停,我想到个好玩儿的,保准爽翻!”邱瀚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掏出来,招呼了个小厮,“过来,你在旁边录像。”“老邱,我们呢!”“哼,魏影帝演技精湛得很!”邱瀚捏了捏魏九歌的下巴,戏谑道,“等下哥几个轮流跟你拍段戏,绝对让你爽死!哈哈哈……”“我先!”“别,我先!”“等等!”楚啸突然喊了一声,犹豫道,“贺澜……会不会搞我们啊。”“怂货!活该你爹把家业传给你弟!给我草死这个狗日的,我保证贺澜绝对不会为了这条狗跟咱们几大家族过不去!贺家再是家大业大,也不敢跟我们几家同时作对!为了这种戏子,他还不值的!”邱瀚说罢,像只饥渴的野兽似的开始撕扯魏九歌的衣服……魏九歌紧紧拧着眉头,他的身体依旧动不了,他只想弄死这几个人。他魏九歌这辈子只能被贺澜一个人欺负,这些狗东西,他们不配!没有经过贺澜的许可就擅自动了他,魏九歌敢保证,这几个人不会有好下场。“你们想死。”魏九歌偏过脑袋,躲过了不知是谁的恶心的嘴巴,可他话音刚落,就被人扇了一巴掌。“这小子太刺激了!老邱,我要憋死了!一起呗!”何梦龙说着就去扯魏九歌的皮带。“滚——!!”魏九歌终于从喉咙间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这一声好像要把嗓子给喊破了。他愤怒,无助,他希望贺澜能来救他,可是贺澜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要丢下他……贺澜真的就痛恨到把他丢进狼窝这种地步了吗?不觉间,他的眼角突然有点湿润了,可是并没有人在意。在他身上不停游走的手,就像地狱里的魔抓,令他浑身汗毛耸立,连同灵魂都透着一股恶寒。

第23章最宝贝的灵儿

“砰——!”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来人正是贺澜,他看着眼前这一片荒淫狼藉的一幕,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他惩罚魏九歌,那是他跟魏九歌、韩若水三人之间的事情。眼下的这群脏东西,没经过他的允许怎么配碰他的人?!“你们在干什么?!”贺澜卷着一阵阴冷的夜风居高临下地站在邱瀚的身后,其他几人一见到贺澜来了,都暗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有邱瀚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地回复道:“拍戏呗!”语调里尽是放浪自得的快感。下一秒,贺澜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将他从魏九歌身上拎了起来,一双明亮的丹凤眼此刻布满了红血丝,声音森冷道:“谁让你动他的?”邱瀚酒气熏天地偏过头朝着贺澜打了个酒嗝,然后一脸不知死活地笑道:“害!不就是你家一条狗吗?大不了兄弟以后陪你条更好的!哈哈哈……”话音未落,贺澜扯着他的头发就狠狠地砸在了墙上,邱瀚还没反应过来,脑门上就被磕了个血窟窿,瞬间他疼得鬼哭狼嚎地直喊“妈”。剩下的几个人站在原地也不敢说话,隔了好一会儿,贺澜还是不松手,继续按着邱瀚的脑袋往墙上撞,照这样下去,邱瀚估计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那个……贺少,我们刚才就是喝多了……”楚啸心虚地往前一步,支支吾吾道,“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都是兄弟,我……”他话没说完,贺澜就阴沉着脸转身抬腿,动作行云流水般地踹在了他的小腹上:“闭嘴!”何梦龙见状,更是不敢言语了。他麻溜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给魏九歌披上,然后想着赶紧将人扶起来。这下他算清楚了,邱瀚那个傻逼,还是预估错了,魏九歌在贺澜眼中再怎么不是个人,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外人瞎祸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魏九歌的四肢刚一被松开,见何梦龙要凑过来,他便突然起身,挥起拳头捶在了何梦龙的鼻梁上,顿时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他的动作刚一落下,魏九歌的眼前顿时一黑,实在扛不住,眼看着就要栽倒了。贺澜地接住了他,然后将人打横抱起,神色凝重地下楼了。临走之前,贺澜抢过那人的手机,恶狠狠地砸碎在地,然后撂下一句狠话:“我会让你们深刻地了解欺负我贺家人的后果。”贺澜抱着魏九歌只觉得双手跟着发烫,他的身上还残留着或深或浅的桃花瓣的痕迹,双颊因为酒精的作用早已染上一层绯色。贺澜抱着他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感觉手上滑过一股温热的液体。他猛然一惊,这才发现魏九歌的后脑勺流血了!“魏九歌!”贺澜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人,顿时有些慌了神,他双目赤红地瞪着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心脏就像被利爪勾住了一样。后来,他将魏九歌轻轻地安置在车后座,让他尽可能舒适地躺好。也许是蹭到了魏九歌受伤的后脑勺,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心。就在贺澜准备起身回驾驶座的时候,魏九歌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贺澜……”贺澜一怔,魏九歌的声音实在太过气若游丝,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一样,令他一向冷硬的心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魏九歌迷迷糊糊地拉着他的胳膊,有些泛白的嘴唇在不停地嘟哝着什么,贺澜拧着两条剑眉,这次难得没有不耐烦,最后他还是弯下腰把耳朵凑了过去。“贺澜……”魏九歌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真就这么恨我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你最宝贝的灵儿吗?”最后一句说完,魏九歌的眼角突然淌下两行眼泪。他的眼泪就像积压了许久的山洪似的,一下子就决堤了,他的喉咙里无意间发出一阵阵令人揪心的呜咽声,哭得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贺澜依旧拧着眉毛,他看着这副模样的魏九歌,心底不禁有些烦躁。魏九歌从小就不爱哭,就算受委屈了,他也总是偷偷地抹眼泪。只有实在承受不住的时候,他才难得一边压着嗓子呜咽,一边流泪。只是这副样子的魏九歌,贺澜已经多年未见了。他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可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曾经的宝贝在他这里早就一文不值了。“魏九歌,你别太天真。你说的没错,我是恨你。”贺澜依旧冷着一张脸,他抬起一只大手,有些粗暴地将他眼角不断涌出来的眼泪给拂去,一字一句道,“……恨不得用你的命去换韩若水的命!但在这个世上能折磨你的人也只有我贺澜!”魏九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后来眼泪流干,他整个人也昏过去了。魏九歌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陌生的私人医院。他浑身酸痛,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刚要开口,可嗓子却干涩地发疼。“灵儿,你终于醒了!”秦云皓穿着一身白大褂推门进来,看到魏九歌醒了,脸上这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魏九歌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在你这儿?”秦云皓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倚靠在床头,然后没好气地说:“贺澜那个狗啊,大半夜的拿着胳膊粗的树干去敲我家的门,硬生生地把我从梦里拖起来了。”一听“贺澜”的名字,魏九歌的眼神不禁黯淡了几分:“他……人呢?”“唉……”秦云皓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眼里就只剩下他了是吗?那家伙把你送来之后,跟一阵风似的就跑了,一夜没睡陪你到现在的人可是你的云皓哥哥!”魏九歌闻言,朝他咧着嘴笑了笑:“谢谢。”秦云皓的两只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似的,道:“你再跟我说一个‘谢’字,我保证不打死你!”“……我错了。”魏九歌笑道。“怎么说我也是外科医生,你身上能处理的我昨晚都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秦云皓继续道,“不过,等会儿你还是再去做个脑CT吧,以防万一。”魏九歌:“好。”

第24章贺澜被打耳光

秦云皓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润润嗓子。”魏九歌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明明嘴唇都干裂了,可他接过去之后却迟迟不喝。昨晚贺澜好像在车里和他说了些什么,但他却什么也记不清了。“早知道这样,昨晚我就去参加他的生日会了。”秦云皓看着伤痕累累的魏九歌,心里一阵阵地抽痛,“要是有我在,他们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更没人敢欺负你。”“不关你的事儿。”魏九歌朝他淡淡地一笑。秦云皓的眼底不经意间覆上了一层寒意,他坐在魏九歌床边,突然握住了他那双冰凉的手,一字一句道:“灵儿,这么多年,我不清楚你到底跟贺澜是怎么回事儿。但我清楚的是,你眼里都是他,他的眼里却没有你。”魏九歌垂下了眼眸,抽出了双手,他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我知道。”“那你又是图什么?他不爱你啊。”秦云皓眉心不禁蹙起,“你这个傻子!他不止不爱你,他还不停地在伤害你!你……”“你知不知道,昨晚我看到你满身伤痕累累的模样有多么心疼吗?”后半句,秦云皓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他暗恋魏九歌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从情窦初开的时候,他的心就落在了这个人身上。因为喜欢他,目光所及都是他。所以,秦云皓比谁都清楚魏九歌的目光在谁身上。他本来还想跟贺澜来个公平竞争,可没等他做出任何行动,命运就给他画上了一个句号。在高三暑假的那个夏天,其中一个发小韩若水意外身亡了。这件事过去没多久,贺澜便突然跟魏九歌在一起了。无疾而终的初恋令年少的秦云皓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再加上没了韩若水,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愈发显得有些尴尬。后来,秦云皓索性出国读书了。期间他也回来过几次,可每次回来他几乎都能遇到类似“贺澜欺负魏九歌”的情况,就像这次一样。后来长大了,他也懂了。贺澜并不爱魏九歌,可能也是一种习惯吧。所以这么多年他把这个便宜弟弟绑在身边,贺澜实际上是个害怕孤独的胆小鬼罢了。可他心疼魏九歌,尤其是这次,魏九歌来的时候,整个人衣衫不整,身上若隐若现的还有粉色的桃花,只是这些惹人怜的桃花上还沾染着血污,他的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良久,魏九歌抬起头直视着秦云皓那双真挚的眼睛,缓缓开口:“云皓,这次不怪贺澜,他当时没在那里。”“怎么不怪他?他把你带出去,却没有安全接回来,那就是他的错!”秦云皓气得胸口堵得难受,“如果不是他的默许,那些孙子怎么敢欺负你?”“不是……”“什么不是,你想说他没有默许吗?他当着外人的面不顾你的颜面,这就是变相的默许!别人知道连贺澜都不把你当回事,他们这才敢放肆的!因为他们觉得,你压根不值得贺澜为了你跟他们几个家族反目!”秦云皓越说越激动,不觉间站了起来。魏九歌垂在身侧的双手暗暗地握成了拳头,他再次抬眸的时候,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你……出去,出去!”秦云皓顿时一怔,只是他并没有出去,反倒上前一步将魏九歌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良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对不起,我说过了。”魏九歌紧紧咬着下嘴唇,眼眶中的泪花始终没有落下。秦云皓说的这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比谁都清楚,只是当别人把这些东西拿到他面前,一点一滴给他剖根解析的时候,他那为数不多的自尊还是难以接受。贺澜半夜将魏九歌送来之后,三言两语跟秦云皓解释了几句,话还没说完,冷不丁地就被秦云皓挥起拳头砸在了他的左眼上,瞬间成了乌眼青。后来,秦云皓给魏九歌检查完之后,贺澜便要匆匆离去。秦云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冷肃:“贺澜,你什么意思?”贺澜“啧”了一声,不悦道:“你不是检查完了吗?又死不了,我在这做什么?”秦云皓嘴角不禁抽了抽:“你……到底把灵儿当成什么了?!”贺澜冷哼一声:“呵呵,你就死了心吧。他宁愿当我的狗,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说罢,贺澜“砰”一声关门扬长而去。贺澜从医院离开之后,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他那辆黑色幻影停在医院不远处的一个角落,贺澜坐进去之后,阴沉着脸靠在座椅上点了根烟,然后长长地吐出一串烟圈。没多久,手机响了。“都弄起来了吗?”贺澜的声音森冷可怖。孟星河顿了几秒:“嗯,都关进了绿谷别墅地下室的铁笼子里。”“我这就过去。”贺澜道。“贺总,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这几个小子家里可是跟贺家都有紧密的生意往来,做的过头了不太好。”孟星河冰冷如机械的声音响起。贺澜不屑地冷哼一声:“海外市场都打开了,贺家不缺他们几个秋后的蚂蚱。”孟星河:“您要不要跟老贺总商量下?”“你话有点多了。”贺澜眉间闪过一丝狠厉,继续道,“跟我爸说了,他只会让我弄死那些人。不跟他说,我只会弄残他们。”孟星河一琢磨,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贺澜虽说是贺家的亲儿子,熟悉的人谁不知道,贺家的老两口最宠爱的其实是魏九歌。魏九歌不喜欢做生意,他们就不让他掺和;他喜欢音乐,老两口就支持他报考国外的音乐学院;后来他突然要当演员,夫妻二人虽然有些不放心可还是同意了。哪怕魏九歌从不掺和贺家的生意,贺镇南留给他的股份,却是跟贺澜一样多的。庄静每次出国回来,总会给魏九歌带回很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却总是忘记买贺澜的那一份。只不过,这些外人并不知晓,反倒以为是贺家怠慢了魏九歌。后来,贺澜带着人把那几个“好兄弟”的右手全部用车轮碾断了。几人鬼哭狼嚎地求饶,可是荒郊野外的,除了贺澜的人,一个鬼影都看不到。之后,贺澜果然跟他们几家断了生意往来。一时之间,贺家的生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后来,贺镇南也察觉到了异样,私下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有这么一出。第二天,许久不出山的贺镇南便瞒着庄静,黑着一张老帅脸直接找去了公司。那时候贺澜正在跟几个高层开会,贺镇南气得当着众人的面“啪”一声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高层们见状都赶紧识趣地撤了,贺镇南这才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贺澜!你竟然让灵儿受了这么大的欺负,还不告诉老子?!当初你任性地非要拉着他出去陪你住,我跟你妈是怎么交代你的?!”“……”贺澜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了几分,他真的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捡回来的,而魏九歌才是他们亲生的。半晌,贺镇南直到骂够了,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留下一句:“别让你妈知道!”这才气哼哼地离去。

第25章跟我回家

那晚,贺澜解决完他那几个“好兄弟”之后,东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他回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干净整洁的银灰色西装,早饭也没吃,便又驱车匆匆赶到了秦氏医院。贺澜觉得自己脑子抽了。那天魏九歌在车里的喃喃自语和那两行悲伤的眼泪就像魔咒似的,时不时地就在他脑袋里转悠一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提着一份海参粥站在了魏九歌的病房门口。贺澜看着紧闭的房门,心脏蓦地竟然跟着有点紧张。他下意识地抬眸,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刚一张望,下一秒他手里的粥就被拍在了地上。魏九歌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很是憔悴。这会儿正在静静地睡着,看上去就像小时候一样乖巧。只是,他的床边坐着一个碍眼的白大褂!只见秦云皓趁着魏九歌还没醒,竟悄悄地将他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含情脉脉地凝望着病床上的人。那副神情,哪怕贺澜只看到了一个侧面,他也深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震怒感。贺澜一气之下“啪”一声就把手里的粥拍在了走廊里,下一秒大长腿一抬,猛地将门踹开了。秦云皓条件反射似的立刻松开了手,而魏九歌也被他弄出来的大动静给惊醒了。魏九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贺澜,又看了眼秦云皓。只见这两位不知怎的,正怒目圆睁地瞪着对方,一大清早又摆上了剑拔弩张的架势。魏九歌轻叹了口气,缓缓坐起来,道:“你们又怎么了?”秦云皓的脸色不太好看,只是闷闷地偏过了脑袋,却也不回答他。而贺澜则昂首挺胸地略过秦云皓,然后对着床上的人说:“跟我回家。”魏九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云皓便立刻怒道:“不行!灵儿还得再做个检查!”贺澜朝他冷哼一声:“他刚才睡得跟猪一样,我看他舒坦得不行,做个屁的检查。”“你——!”秦云皓一时被他气得语塞,顿了顿,继续道,“这里,我是医生,我说了算!”“我贺澜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贺澜微眯起双眼,朝他扬起了下巴。越是熟悉的人,就越是知道自己说哪句话,最能戳到他的痛处。果不其然,秦云皓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他双拳紧握,切齿道:“混账东西!”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魏九歌叹了口气,索性下床了:“行了,累不累?”然后,他拿起秦云皓提前给他准备好的干净衣服,简单地披在了身上。“谢了。”魏九歌走过去轻笑着拍了拍秦云皓的肩膀,然后脸色一凉,对贺澜道,“走吧。”说罢,魏九歌便略过两人,径自离开了病房。贺澜则一脸得逞似的瞪了一眼秦云皓,也跟着魏九歌出去了。只是两人走了没几步,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无奈地苦笑,秦云皓喊道:“魏灵毓!我说过不许跟我说‘谢’字!”魏九歌蓦地顿住了脚步,他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背对着秦云皓,道了声:“知道了。”贺澜站在旁边,竟然有种插不上话的不甘心。就好像魏九歌和秦云皓两人之间有了一层结界,而那层结界还专门把他屏蔽掉了。贺澜心里一时有些慌乱,也有一些烦躁。两人出了医院,刚坐进车子里,贺澜就突然用力捏住了魏九歌的下巴,然后朝着那两瓣干涩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上去。一吻结束,贺澜看着身旁的男人,一字一句道:“魏九歌,别老出去给我勾三搭四!”“……”魏九歌顿了几秒,看着他挑起一条眉毛,“你吃醋了?”贺澜闻言,身体像是触电似的,猛地将他推开:“做梦也得有个度,我还不至于吃一条狗的醋。”魏九歌默默垂下了眼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贺澜,说到底我为什么会在医院?你比谁都清楚。”贺澜顿时勃然大怒,他指着魏九歌的鼻子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我说过不止一次,不许你在外面喝酒,你呢?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他妈就是天生的贱胚子!”魏九歌闻言,心脏仿佛被车轮来回碾压过一样,他的胸口抑制不住地上下起伏,不觉间握紧的双拳,顿了几秒之后又缓缓松开了。最后,他只是垂下了眼帘,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贺澜,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后悔现在对我做的事。”两人回到家之后,诺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青姨呢?”魏九歌问道。贺澜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张青的老伴病了,跟他请了两天假。那么,严肃的问题来了,两人都不会做饭。可魏九歌好像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个刻不容缓的问题,他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欠道:“我头有点晕,先去睡会。”说罢,魏九歌便甩给了他一个孤傲的背影,也不看他一眼,自个儿回卧室了。贺澜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卧室紧闭的房门,拧着两条眉毛“啧”了一声。还不等他做什么,肚子里就响起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其实早就饿了,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本来今早想着去接魏九歌的时候,跟他一起喝点粥垫垫,谁知,一大早的就被他碰到那刺眼的一幕!贺澜愤愤地扯下领带,脱掉了西装外套,仿佛下了多么大决心似的,撸起袖子露出两截健硕的古铜色胳膊,极为罕见地迈进了厨房。他一脸不情愿地眯缝着眼睛,从犄角旮旯里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然后撇着嘴戴上,又找出一条红红火火的花围裙。围裙有点小,他便随意地套在了脖子里。一切武装好之后,贺澜这才开始从冰箱里取出一块冻着的精猪肉和一袋不知名的青菜。然后,他便凭着印象开始择菜。总之,一袋本来就不多的空心菜,被他洗完已经没了三分之二。菜好不容易洗好了,他这才想起猪肉还没解冻,又取出一个碗,往里面倒入了热水,将猪肉给泡进去了。贺澜心想,那就开始切菜吧。“咔咔咔!”菜板子硬是被他切出了挥起长刀砍人的气势。空心菜被他切得长短不一,不过好歹是切完了。猪肉化开之后,“啪”一声拍在菜板上,贺澜挥起菜刀,咬牙切齿地摆出了一副杀猪的架势,“哐哐哐”又是一顿剁菜,实在恐怖极了。

第26章换纱布

贺澜自信满满地剁完菜之后,又往锅里倒了不少油。这时,他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串问号,然后呢?贺澜又下载了一个菜谱大全,一看还得切葱姜蒜,还得准备花椒、料酒……这都什么玩意儿?贺澜终于被激怒了,心道,老子偏偏不放这些东西,熟了一样吃!刚才的油锅此刻已经“咕咚咕咚”地冒着黑烟,呛得他立马关上了天然气。别问为什么不开抽油烟机,问就是贺总压根不知道那是个啥玩意。魏九歌睡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头上还裹着碍事的纱布,粘的头发特别不舒服。不过,睡了一觉之后,脑袋终于不太晕了,整个人也轻快了不少。他刚下床,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还伴随着什么金属器械落地的响声。魏九歌眉心一蹙,趿拉着拖鞋赶紧去看了。这一看,他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人高马大的贺澜身上挂着一条红红火火的花围裙,一脸严肃地站在灶台前手忙脚乱地翻炒着什么。只是贺澜离着灶台两米远,脚下迈着时而上前时而退后的小步伐,就跟戳着什么惊世骇俗的喷火恐龙一样,唯恐那条古铜色的手臂受到一丁点伤害,这还是那个威风八面、无所不能的贺总吗?魏九歌站在厨房门口,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这满地狼藉,又看看眼前这个如此投入的男人,竟有些不忍打搅了。只见贺澜动作夸张地一通操作之后,嘴角扬起一抹“不愧是他”的笑容,然后“吧唧”一声关上火,举着平底锅就往盘子倒。魏九歌眼睁睁地看着锅里那团黑乎乎的分不清是菜是汤的东西,一半倒在了灶台上。他实在忍不住了,不禁提醒道:“你……倒出来了。”贺澜闻言,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鞋子上挂满了汤水。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看着盘子里少了将近一半的菜,自己还忙活了大半天,顿时心里升腾起一团火焰。“我乐意!”贺澜阴沉着脸,转身朝他魏九歌瞪了一眼,“爱吃不吃。”魏九歌想笑可又不敢笑,怕惹得他更生气。于是,他抿了抿嘴唇,像往常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了餐桌前。谁知,屁股刚碰到座椅,就听到贺澜朝他怒吼:“过来端菜!等着谁伺候你呢?!”魏九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闻言便起身去厨房端菜。贺澜趁着他端菜的功夫,拧着眉毛一脸嫌弃地去洗手间洗了洗手上的油渍。贺澜出来的时候,魏九歌问道:“你就只做了汤?”“……”贺澜朝他吼道,“这不是汤,这是炒菜!”魏九歌顿了几秒,眼神往那黑乎乎的菜上瞄了一眼,一言难尽地再次开口:“好吧,主食呢?”贺澜被他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忘了蒸米饭。于是,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家里没米了。”魏九歌对家里有没有米自然是不知道的,闻言便也信了。只是,看着桌上黑乎乎又粘稠的玩意儿,他实在不敢下筷子。“你怎么不吃啊?”贺澜坐在他对面,忍不住催促道。“……呵呵。”魏九歌干笑两声,拿起筷子又放下了,朝他挑起一条眉毛,“要不,你先尝尝?”“什么毛病,又死不了。”贺澜没好气地说着,自己夹了块菜,舌尖刚一碰到,菜好像就化了,简直是“入口即化”,味道酸甜苦辣几乎占全了,也是够绝!魏九歌看着他五官扭曲地挤在一起,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可一想,好歹是贺澜第一次做饭,看着厨房狼藉在地的菜叶子,这家伙选的还是他平时爱吃的菜,难得有这份心思,魏九歌最终还是拿起了筷子。只是,筷子还没碰到盘子,那盘菜就被贺澜飞快地端走了。只见他面色难堪地站起身,背对着魏九歌,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我带你出去吃。”魏九歌嘴角微微一笑,脱口而出:“不用,又死不了。”谁料,贺澜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立刻回头瞪得两只眼睛溜圆,好像要把他吞了似的,冷道:“还学会用我的话噎我了?”魏九歌压根没那个意思,被贺澜这么一说,回过味来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他顿了几秒,低声道:“难得你做的,倒掉可惜了。”贺澜一听这话,眉心这才渐渐放平,他朝魏九歌冷哼一声,毅然决然地倒掉了。魏九歌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他开门一看,竟然是秦云皓,眼前顿时一亮,轻笑道:“云皓,你怎么来了?”秦云皓面无表情地说:“转身。”魏九歌不明所以地转过身,什么也没有呀。秦云皓看着魏九歌头上那厚厚的纱布,后脑勺隐约渗出的血渍,再加上魏九歌朝他傻笑的模样,一下就把他的心给揪起来了,身体里的火气莫名地不打一处来。他板着脸提了提手上的医药箱,满脸不高兴地说:“换纱布。”说罢,便蹭着魏九歌的肩膀,在玄关处换了双拖鞋,大摇大摆地进去了。魏九歌看着他气哼哼的背影,心里顿觉一阵暖意。这时,贺澜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这个不速之客像个主人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他家客厅的沙发上,而魏九歌则紧挨着他坐在一旁。“你来做什么?”贺澜拧着眉毛看着他,没好气地说,“蹭饭没有。”秦云皓抬眸一看,差点笑喷:“噗……你这是什么打扮?哈哈哈!”贺澜愣了愣,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恍然大悟。他脖子里还挂着那条红红火火的花围裙,走起路来卷着微风。贺澜脸色一黑,恶狠狠地瞪了魏九歌一眼,当即从脖子里扯掉了。魏九歌莫名被瞪,心道,……这是嫌弃没提醒他?秦云皓捂着肚子乐得不行,隔了好久这才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挖苦道:“太阳这是打西边儿出来了?还是贺大少良心发现,知道心疼我们灵儿了?”“关你屁事。”贺澜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一屁股挤在了他跟魏九歌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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