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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以牙还牙上（第1页）

“你们仔细瞧清楚了，这边是刁奴的下场！”

血模糊了视线，南城迷迷糊糊地看见府邸门口跑来一个身影：“南城！”有人唤着她的名字，“南城！”围着南城的嬷嬷被人推开，自己也从冰冷的地面上被拽了起来。

“南城，别睡！”端木秉煜握着南城的肩膀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连本皇子的人都敢动！”素来和顺的大皇子忽然暴怒，吓得几名嬷嬷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来人，将这些老东西都拿下！”

前院里无人敢动，端木秉煜见状呵斥道：“到底是她们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我是你们的主子！”围观的仆人们互相看了几眼，端木秉煜怒吼道，“今日谁敢悖了本皇子的意思，自己去收拾包袱滚出皇子府！”端木秉煜话音刚落，四下里的仆人们便抓住了几名嬷嬷。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啊！”老管家识得端木秉煜的眼色，立刻吩咐下去，“来人，快去给南城姑娘找个干净的屋子。你，跑着去请大夫一刻也耽搁不得。你们几个，还不快把姑娘扶到屋里去！”

“不必了。”端木秉煜抱起半翕着睫毛的南城，径直朝着屋里走去，“南城，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端木秉煜一边跑着一边冲着怀里的人说，“南城，你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南城身上的血迹浸透了端木秉煜的衣裳。额间的鲜血愈发迷糊了视线，连南城自己也觉得这回怕是熬不过去了。

“南城，你看着我……我是端木秉煜，南城……”南城记得有人一遍遍唤自己的名字，努力不让自己睡着。

南城抬起手，攥着端木秉煜的袖口，虽已说不出话来，但是南城还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多么讽刺啊。此刻，南城心中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暖意。忆起从前，自打自己记事起便生活在了教坊司，教坊司里的姑姑时常不给吃饱，还有师傅们动辄就是一顿打骂，南城稍稍懈怠技艺便会被打的皮开肉绽，姑姑总说：“小丫头，老娘供你吃穿是让你日后替老娘赚钱的，不是让你来享受的，你没有小姐的命就别装小姐架势，你若是再敢备懒，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直到许多年后，教坊司来了一个新的主家，那人表面上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可实际上比那教坊司的姑姑还要“凶狠”：“偷懒的孩子可是要被扔到荒郊野岭喂狼的。”十几来岁的端木渊刮着南城的鼻子道，“你要是真不愿留在这儿我不逼你，你自己收拾收拾离开我的地界。”说完，端木渊站起身来，“怎么，我放你走还不乐意啊。”

一个不过几岁的孩子，流落街头和走上绝路相差无几。南城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端木渊，那时的南城便知道，自己离开了教坊司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是不想走咯？”端木渊蹲下继续看着南城说，南城点点头，“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再偷懒我可不会像姑姑那般打你一顿就作罢，你吃我的穿我的要是办不好事，我就把你刮了按斤卖！小孩子的肉最好吃了！”

当年的小南城听到这话，吓得哇哇大哭。眼前之人却是一副玩笑得逞的模样。后来南城才知道，若是教坊司的姑姑敢克扣姑娘们的物件或是胡乱打骂，这以第一个被刮的便是那作恶的姑姑。

“这丫头不错，红烛日后她就跟着你了，该给的吃食衣裳一样都不许少，还有教坊司乃是风花月雪的雅处，那些个动手打人的师傅们也都辞了，一个都不许留！还有这掌事的恶婆娘，一并扔出去！”

“知道了。”

南城很少见着端木渊笑，只是一见他笑的模样便再也难以忘记了。南城拽着端木秉煜的袖口始终不肯放，心中念着：若南城先遇到的是大皇子，此生必不负您。

大皇子府里静的渗人。自小照料端木秉煜的管家也未曾见过他如此可怕的模样。前厅里几个肇事的嬷嬷蜷缩在一起，若不是念着这是冯皇后的人，这些老婆子早就要被乱棍打死了。

“你们几个歹毒的东西，为何要下此狠手！南城不过一个是个弱女子，她是犯了什么大罪你们要这么对她！”说罢，端木秉煜握紧了矮桌上的茶盏。

“大皇子容禀。”几人中的徐嬷嬷开口道，“是这小妮子……”徐嬷嬷话说道一半立刻打了嘴，“不对不对，是南城姑娘她……她在小院里私设魏婉婉的牌位，还焚香祭拜……大皇子这可是大罪啊……若是传了出去整个大皇子府都要遭殃，奴婢们也是没办法，这种事必须要杀鸡儆猴才是……”

“我看你们不仅是要杀鸡儆猴，还是要做着府邸的主子吧，是不是连着本皇子都要听你们几个的差遣！”端木秉煜将手里的茶盏掷了出去，茶盏落在了徐嬷嬷头上，那老妇人的额头顷刻间便鲜血直流。

“大皇子饶命，大皇子饶命啊……”几名嬷嬷接连跪下求饶。

端木秉煜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南城日日跟在自己身边，自己心里想的她都一清二楚。魏婉婉与自己毕竟是夫妻一场，死后连祭拜都使不得，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好受。

端木秉煜心里愧疚，只有他自己知道，魏家落得这般田地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南城知道自己心里苦闷，可又不敢私下祭拜，于是便寻了这个法子，没想到差点把自己也给赔进去：“她们怎么对待南城的，就怎么对待她们……来人拖出去！”

“大皇子，奴婢知错了，大皇子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饶了小的们吧！”若是这些嬷嬷不提及冯皇后也许还能有条活路，可她们偏偏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还要本皇子亲自动手不成。”

“大皇子，这是宫里来的……”一旁的管家提醒道。

“那有如何？本皇子还处置不了几个刁奴了不成，你们谁敢求情一块儿打死！”端木秉煜指着前院道，“谁敢手下留情，同罪论处。”管家眼看着是劝不住了，只能挥挥手让人把几名嬷嬷拖到了院子里。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此起彼伏，直到最后，大皇子府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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