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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3页）

“陈惜，痛苦是通往快乐的必经之路，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魏来从裤袋里掏出一盒烟，打开后发现里面只剩下了一根，于是把它拿出来夹在手指间。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在选择命运，是命运在选择我们。”

魏来突然变得深沉起来，让陈惜还有点不适应。

“那次事情之后，我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我活下来了…我每次…看到那些人的照片，我都在想，怎么我没有死掉。”

陈惜说话的时候好几次都哽咽，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但是今天晚上在这里，她又想起那些人。

“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成为例外，怕老师点名点到我回答问题，体育考试怕成为那些少数不及格的……可我现在就成了最大的例外，车上有四十几个人，四十几个……最后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陈惜说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魏来抿紧嘴唇望着陈惜。

“我有的时候都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梦，为什么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呢？”

她坐起身来，望着满天繁星，眼泪从眼角边不停地流出。从遇到魏来之后，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都很久没再让自己想起那场意外。她还以为是自己变好了，可今天却因为魏来，她又再度想起这个悲剧。

陈惜才明白，自己从来都没有变好，她只是学会了把痛苦藏起来而已。

魏来这时候突然点燃手里的最后一根烟，但是他没有抽，而是把它递到了陈惜这边。

陈惜的头靠在椅背上，但她能感到魏来的动作，于是低头看到了那根冒着星火的香烟。

陈惜的眼睛里还都是泪水，她看着魏来，觉得视线不是很清楚，于是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又有两滴泪水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能把魏来看清楚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似乎很认真地举着香烟。

陈惜一点都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抽烟的人，那个味道太难闻了。可是这一切在魏来这里都变了，她将头更低一些，用嘴含住那根烟，猛吸了一口，随后被呛得一直咳嗽。

魏来笑出声来，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后背“别吸这么凶。”然后又拿过来自己吸了一口，再次递给陈惜。

这次陈惜一把拿过烟吸起来，但是脸却皱成了一团，尤其是眉头。

魏来一直笑着看着她，等她吸了好几口之后，他起身对陈惜说：“走吧，送你回家。”

陈惜这时掏出手机看了看，现在已经八点五十四了，这里回她家的末班车是九点十五分，她真差不多该走了。

她学着魏来的样子把烟夹在手指中间，“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

魏来一把拉过她的手，“公交车上可不能吸烟。”

出公园之后，魏来让陈惜待在原地不要动。他走开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开着一辆重型的机车回来了。

魏来摘下头盔递给陈惜“上车吧。”

刚刚他走的那几分钟里，陈惜又顺便吸了几口烟，好像吸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她右手夹着烟，拿过魏来给她的头盔戴了上去。

冬天夜晚的风吹来就像是真的有针在刺穿你的骨头，陈惜左手抱着魏来的腰，右手拿着烟，因为戴着头盔，所以她吸不了，可是她也舍不得扔掉它。

魏来开车的速度太快了，夜晚城市的景色就如同动作片一样的节奏在她的眼前放映。她看到红色的、绿色的光不停地消失又出现，把她整个人都弄得有点头晕目眩。

最后陈惜只记得，在魏来开到一个红灯下的时候，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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